“放心，水月汐，我定会让炀裘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慰你在天之灵！”莎妤默念着，伸手抚上胸口。
得到了她的承诺，这具身体心中的恨意才勉强消下去一点。
见莎妤久久不说话，还用奇奇怪怪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炀裘皱了下眉，轻声叹道：“月汐，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也是有苦衷的，司兼衽那个禽兽，不拿你当人看！我那时候真的很想带你逃走！可我的家人全在他手上，不得不妥协……”
炀裘满脸愤恨，演技极好，仿佛真的为莎妤的遭遇而感到痛心。
“你现在还能来见我，证明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他靠近莎妤，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莎妤扬起甜美的笑容，眼神却冰冷而怪异。
她从地牢逃跑的时候这个贱男并不在场，也就不知道她如今的变化。还当她是那个单纯善良、柔弱好骗的小人鱼呢。
可惜，现在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杀人不眨眼的鲨鱼。
炀裘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想要收回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惊愕的表情中，水中的莎妤突然身躯直立，一下子变成三米高，将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狠狠拍进了水里！
啪啦——！
巨大水花四溅，炀裘浑身湿透，猝不及防喝了几大口水，又苦又咸又涩。
还有好多呛到气管里，他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扭曲地咳嗽起来。
“你这个孽……”
“咳咳！月汐，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炀裘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维持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温柔人设。
但莎妤根本不在乎他的人设。
她继续将人拎起来，往水里不停地摁进去，恶狠狠地质问：“你说你爱我？那你怎么证明你爱我？嗯？说话！怎么证明！”
莎妤揪住炀裘的领子，把他摁在水里，海水淹没头顶咕噜噜冒泡泡，然后在人快窒息时又提起来，如此反复，狠厉而癫狂——
“说啊！你不是爱我吗！快向我证明啊！证明给我看！”
砰、砰、砰！
京城里温文尔雅的青年将军此刻毫无形象，被莎妤提着领子反复摩擦。
他挣扎着一边惨叫，一边吐出几个字：“啊…！月汐，快停下来，听我解释，我可以向你证明，我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
莎妤捂住耳朵，提出要求的是她，充耳不闻的也是她。
没错，她只是单纯想要整炀裘而已，至于对方到底怎么解释，她才不管。
自说自话这一招，她还是和姬雪羽学的。
炀裘：……
妈的这条死鱼！等到他拿到人鱼丹必须把这条鱼宰了煲鱼头汤！
*
在炀裘喝够了海水，整个人都快虚脱的时候，莎妤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
她一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样子，震惊道：“天呐，对不起！炀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海底医师说我这是因为被关起来折磨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心理变态……呜呜呜呜……”
“炀哥哥，刚刚那些都不是我出自本心做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莎妤瘪着嘴，委屈地看着炀裘。
如果炀裘生活在现代，那么一定会很熟悉莎妤的做派。
电视剧里那些家暴老婆的家暴男，都是像这样，打的时候不计后果，恨不得把人打死，但道歉的时候又特别诚恳。
简直和莎妤现在一模一样。
不过家暴男打的是老婆，而莎妤打的是渣男。
炀裘气得只想骂句mmp。
这死鱼难道真疯了？看起来不像是演的，差点把他活生生淹死！他身份尊贵，从来没有哪个人这样对待过他！
但是想想人鱼内丹，炀裘又硬生生忍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憋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我怎么会怪月汐呢？”
“汐汐，我找你找了好久，这次来除了看你，也是想让你帮帮我…”
“哦？炀哥哥想让我怎么帮你呀？”莎妤表情无辜，一副天真好骗的模样。
炀裘看她熟悉的可爱模样又回来了，悄悄松了口气，道：“汐汐你也知道，我的家人都在司兼衽手上，他让我这次来，必须把你带回去，不然……啊！”
话未说完，他的脸上就又狠狠挨了一个大嘴巴子，打到他耳朵嗡鸣，嘴角渗血。
莎妤冷幽幽道：“你让我回去那个地狱？回去给人继续当药引子，当别人餐桌上的肉？你果然不爱我！”
她说完后又开始生气，抓起炀裘暴揍，一边揍一遍骂——
“你到底爱不爱我？当初对我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是不是骗鱼的？你到底骗了多少鱼！你说啊！！”
炀裘被扇飞两颗牙齿，鼻青脸肿，墨发散乱。
他身为大将军，自然也有功夫在身，可是面对莎妤，他却毫无反手之力。
震惊的同时，他心头升起浓浓的愤怒与气急败坏。
可眼下他只能先稳住这条鱼。
“住手，汐汐！我没有想带你回去…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莎妤停了手，冷冷看着他，仿佛他只要一句话不对，就会立马又开始暴揍模式。
炀裘暗暗咬紧后槽牙，拳头都捏紧了。
但他想着自己心上人还需要眼前这条人鱼的肉和内丹，还是一忍再忍，没有发作。
“汐汐，你可以不跟我回去，但是你的肉必须给我一点，否则我的家人都得死…你那么爱我，也不舍得我家里人去死的吧？”
他故意压低嗓音，尽量让声音又低又磁。
以往的水月汐都很吃这一招。
现在的莎妤掏掏耳朵，弹了弹指甲，一副与我无瓜的表情：“你变成孤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只爱你，又不是爱你的家人。”
“你！……”
炀裘噎了噎，又勉强笑道：“可是汐汐，如果我家里人出事了，我会非常难过的。”
“而且，你的肉也不是拿去救别人，羽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她那么柔弱，那么善良懂事的一个人，你难道忍心看她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