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在这之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龙省基本上也都知道。
但张升也明白，方默这是在找自己要保险。
什么保险呢？
官府贷款。
项南方只是一个区区县长，本身就不算什么，在龙省自然也谈不上话。
也因此，腾飞在龙省要修建芯片厂和主机厂的话，就需要官府贷款。
因为只有官府给了贷款，双方才能够进行初步的合作。
但……
腾飞要修建的是8英寸晶圆厂。
造价就要15亿美刀。
而龙省官府想要合作，费用就要出到4成左右！
也就是最少需要投资6亿美刀。
按照现在的汇率，也就是45亿红钞！
这笔钱，不是龙省给不起，而是……
太贵。
龙省去年的总Gdp，也才区区2855.5亿！
拿出45亿去搞一个芯片厂，万一到时候腾飞不干了，这钱怎么办？
可龙省内部又眼馋这笔费用。
15亿美刀的8英寸晶圆厂，再加上主机厂，这又要多少钱？
如果能够落实，今年龙省的Gdp甚至可以突破3100亿！
几十亿的投资，就已经能够在汉东省那样的大省掀起一个能够影响省委的巨大案件了。
更何况是方默这种上百亿的投资？
可也正是因为各方掣肘，又导致各方拖沓，以至于腾飞芯片厂到现在还没有落实。
如此一来，省里也急了。
这一次张升来见方默，其实也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不过到具体的价格的时候，张升却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要为方默接风。
方默自然笑着答应。
双方笑呵呵地告别。
张升离开之后，许半夏试探着问道：“方默，龙省这边……”
“除去芯片厂和主机厂，还需要掏一些钱。”方默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
“哈，其实就相当于‘保护费’，别忘了，咱们在汉东省，也花了不少钱。”
许半夏不说话了。
实际上在滨海市的芯片厂也没少花钱。
虽然有高跃进的帮衬，但高跃进也只是副会长。
为了打通关系，也没少花钱。
在国内做生意，都是如此麻烦。
除去本身需要花钱建厂之外，还要走人情、走关系。
没有这东西，想要建厂，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力抓拿贪腐的原因。
说道贪腐。
方默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名”人。
一个花着566个家庭3.5亿的血汗钱，却躲在国外，根本不敢回国的大“孝”女。
她母亲因为这件事被判刑，结果她在国外各种国内跳脚。
属实是哄堂大孝了。
如果没有记错，她母亲是16年差不多事发的。
而她现在也才刚刚前往加麻大留学？
摸着下巴，方默突然间嘴角微微一翘。
这种人渣，方默自然是看不惯的。
龙省不是想要让他投资么？
可以，让这大孝女和她的母亲一起进去团圆好了。
只有这样，方默才能够算是看到了龙省的诚意。
看到方默脸上的诡异笑容，许半夏和栗娜一脸迷茫。
她们看出了方默要搞事儿的表情。
但却并不明白，方默要搞什么事儿。
第二天一早，张升的秘书就将请帖送来了。
时间定在当天晚上，尔滨一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不过方默却在看了请帖之后，笑着婉拒了这个邀请，并且提议改了用餐地点。
用餐的地方并不是别的地方，只是一片老旧的工地。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升秘书的脸色都白了。
连忙告罪之后，匆匆忙忙离开。
许半夏和栗娜一脸惊讶。
因为从昨天开始，方默似乎就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上，从来都挂着淡淡的嘲讽，似乎在冷嘲热讽着什么。
难道龙省有什么人得罪了方默？
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那么那位大“孝”女得罪了方默么？
严格来说，并没有。
不论是前世今生，方默都没有在哈市生活过，自然没人在哈市得罪他。
但是……
方默前世刚好就是龙省人。
虽然他并不是哈市人，但却是龙省下的一个小县城的。
而显然，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方默对于那位大“孝”女有着难以掩饰的仇恨。
实际上，凡是了解过这件事情的东北人，尤其是龙省人，就没有不恨那位大“孝”女的。
当然，方默并不是圣父，也没有心思去找那位大“孝”女讨债。
但谁让对方刚好撞上来了呢？
他是要修建工厂的。
发改委，自然是其中需要打交道最深的部门之一。
而之前腾飞的芯片厂一直没有被通过审核，要说其中没有发改委参与其中，谁信？
作为哈市发改委副主任的其母，要说没有参与其中，可能么？
对方都已经惹到自家的头上，再加上前世今生的愤怒，方默要是不将她一家连根拔起，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实际上，《人民的名义》里大风厂的原型，就是这位大“孝”女母亲的案子改编的。
如此情况下，方默自然要看到龙省官府的“诚意”。
都说自古民不与官斗，尤其是对方还是发改委的副主任。
就算方默身家千亿，也不好直接和对方杠上。
但方默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么？
根本不可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让龙省自查。
只要将那位大孝女控制住，方默就有的是办法将钱弄回来。
毕竟现代社会，互联网真的很方便。
但与此同时，互联网也隐藏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张升的秘书亲自前来，并且同意了更换的地点。
毕竟那边并没有什么高档的餐厅，既然方默这个今天晚上的主要目标要降低标准，张升虽然有些茫然，但还是同意了。
到了晚上，方默被张升的秘书接走。
当方默到达那附近唯一一家餐馆之后，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笑呵呵地下了车。
自然也就见到了一些相关官员。
都是招商局和文旅局的。
方默听着对方的介绍，心中就明白了。
看来在龙省官府的眼里，还真的有人将自己当成散财童子了。
呵呵。
不过方默这个散财童子，偶尔任性一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再说，为你们搞掉蛀虫，你们应该感谢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