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皇后,皇额娘一直很期待这个孩子,她那里你多费心,不要让皇额娘太过生气,对身体不好。”
宜修的动作僵住了,他又一次刷新了她的下限,“是,臣妾会好好照顾皇额娘的。”
寿康宫。
宜修不带有一点个人情绪的将延禧宫发生的事情说了,既然胤禛把烂摊子甩给她,那她尽职尽责的来告诉他额娘了,至于天晚不晚,太后睡不睡得着就不关她事了。
没想到太后听了之后就下了决断,“夏氏的事是你做的吧?”
宜修眨眨眼,“皇额娘怎么这么说?皇额娘都说了,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事关重大,臣妾怎么会对她下手?”
太后神色淡淡的解释,“哀家让章弥去看过夏氏,她的脉象不像是服药之后的假孕,哀家更倾向于,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让她不知不觉流掉了。”
宜修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皇额娘有证据吗?皇额娘这么不信臣妾,臣妾可真是委屈啊。”
太后看着她做作的表演,叹了口气,“你不用这样,哀家跟皇帝说过了,但是他不愿意将四阿哥养在你名下,哀家也没办法。”
宜修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四阿哥大了,有没有养母都一样,都是臣妾的孩子。”
太后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下意识有些不好的预感,还是得给她一个甜枣,“哀家记得青樱和四阿哥年纪相仿,你把青樱接进宫小住一段时间,让两个孩子相处相处。”
“还是皇额娘下旨吧,毕竟臣妾这会儿又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没有理由接她进宫。”
太后脸色变了又变,她今天是吃错药了?火气这么大?竟然还敢讽刺她。
“既然你选了四阿哥,那三阿哥那里不好拖着了,你和齐妃早点给人选个福晋吧,哀家也好早点抱上曾孙。”
宜修笑意吟吟的应下了,“臣妾,早已吩咐人去安排了,只等齐妃选好人,明年就可以完婚了,皇额娘若是着急,可以给三阿哥赐下两个侍妾。”
太后确定了,宜修她变了,但她想不明白,她哪来的底气,“你既然想好了就行,哀家累了,你跪安吧。”
“是,臣妾告退!”
宜修从寿康宫出来,春天的夜晚还带着一丝丝凉意,正好让她脑子清醒了一下。
路过养心殿,看着那被层层守卫的宫殿,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巨兽张开了大口,有些吓人。
剪秋看她神色变了,以为他是困了,就吩咐人快点走。
一路穿过大大小小的宫殿,回到景仁宫,宜修吩咐了剪秋一句,便更衣歇息了。
剪秋却交代了绘春守夜,独自一个出门办了点私事。
这日阳光正好,景仁宫的院子里晒满了东西。
胤禛有事找宜修,难得的踏进了景仁宫的大门,“你这是在做什么?”
宜修正拿着一本书摊开,解释道:“最近皇额娘叫了臣妾母家的侄女青樱入宫小住,臣妾就想起了从前在家的时候,便想着将姐姐的东西拿出来晒晒,免得受了潮,损坏了。”
胤禛也发现了,这些都是纯元的东西,这时候想起了旧人,便有些伤感,“你有心了。”
宜修将书册都摊开之后,才问道:“皇上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胤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是什么大事,朕前几日,封了个宫女做官女子,你给安排个住处就是。”
宜修的笑容瞬间失去了温度,但还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各个宫室,“如今宫里妃嫔确实有些少了,咸福宫如今空了下来,不如就让她住咸福宫偏殿如何?”
胤禛自然无异议,“你做主就好。”
宜修垂下眼眸,主动说道:“臣妾这也忙的差不多了,皇上今儿有空,不如陪臣妾去御花园走走?”
胤禛刚刚才和她一起缅怀纯元,此时也想和她回忆往事,并未拒绝。
二人说说笑笑的走了一路,说了很多宜修刻意遗忘的事,越到后面她越能面对自如了。
御花园里春天的花开的很好,争奇斗艳的,二人越走越远。
直到走到御花园西北角的凉亭,刚坐下准备休息会,就听到一阵琴音,婉转悠长,如沐春风。
“苏培盛,去看看,是谁在弹琴?”
这个琴音勾起了胤禛的兴趣,但是他记忆里后宫的嫔妃没有这么擅长弹琴的。
不一会儿琴声便停了,苏培盛带着消息回来了,“回皇上皇后,是旁边碎玉轩的莞答应在弹琴,不过她知道打扰到皇上皇后游园了,已经停下了。”
胤禛听他这么说便瞪了他一眼,这老东西,这时候怎么不理解自己的心意了。
但是宜修很贴心,“皇上,其实仔细说来,莞答应并未太大过错,如今已经禁足这么久了,也该知错了,是不是可以解禁了?”
胤禛迅速抬头看向她,内心仍有犹疑,“你真这么想?”
宜修仍然保持着她惯有的笑容,没有回答他,却说起了其他事,“端午节就快到了,也算是个团圆的日子,不如就借此解了莞答应的禁足如何?”
胤禛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她的安排,也投桃报李地说道:“弘历最近学业不错,让他多去给太后请安,让皇额娘也高兴高兴。”
胤禛果然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但就是不在乎,只有做了让他满意的事,才会小小的给她一个甜枣。
剪秋扶着她回宫,小声的问道:“娘娘,皇上这是知道了您和太后的打算吗?”
宜修冷哼了一声,“知道又如何?这事早已经由不得他了,更由不得你我。”
端午节,宜修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家宴,就后宫小猫三两只,看起来都有些冷清。
为了热闹些,宜修特意安排了人表演节目。
当然是那些低位嫔妃们表演。
顺贵人表演了一曲古筝,得了赏赐。
新封的方官女子跳了一支舞,不愧是南府出来的舞姬,身段柔软,舞姿卓越。
胤禛高兴之下,封了她为答应。
欣贵人也兴致勃勃的学了段剑舞,但是舞的不怎么好,一看就是刚学的,倒也得了胤禛的鼓励奖。
实在是因为人少,就连公主和阿哥们,除了懵懵懂懂的温宜,都被拉出来表演了节目。
虽然表演的不过是寻常的书画,但是不妨碍胤禛看着他的儿子女儿笑的很是开心,觉得这几个孩子都很不错,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