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清楚五老是当年与风太古和其爪牙、真真正正经历过生死大战的人，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天仇，你们几个说说吧，当年那场最终之战的结果，但要注意分寸。”赢王吩咐道。
我这时抿了抿嘴唇，明白这注意分寸就是担心我知道的太多，会因此而受到梦境诅咒的影响。
我攥紧了双拳，心中对那风太古的恨意节节攀升，这个可谓的理想疯子，真是让我处处受尽了限制。
尹老率先开口：“当年……风太轩和风太古前往了混元黑洞做宿命对决，他们的战斗无疑决定了这场仗最后的胜负，而下方战场的胜负，自然就落到了我们双方主力的身上，那十个大巫与我们决战之时，被我们逐一斩杀，原以为他们就此覆灭，但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下了不灭巫魂，隐藏在巫魂塔之中苟活于世，直到今日才重现世间。”
我们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父亲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如此说来，这些大巫原本是可以被杀死的，当时并没有不灭巫魂的概念？”
祁老点了点头：“嗯，当年与那十个大巫交手时，我就觉得他们的修为虽与往昔一样强劲，但实力却差了一点意思，就好像是失去了精髓一样，如今不灭巫魂的出现，使得这一切像极了他们提前布置的后手，不知是依靠何等方法、又或是牺牲了什么，才能炼就出不灭巫魂。”
我忍不住追问：“那……那十二魔神呢……”
钟老沉声接过话头：“那些魔神的不死之身早就有了，这个你不是在神之谷见识过了吗？除了那实力相对较弱的土蝼和钦原被我们强行覆灭，其余的九个的确令我们头疼不已，往往只差一步之遥，最终还是让他们恢复如初，我们原以为灭掉了大巫就能够灭掉那些魔神，可当那些大巫被我们逐一灭杀之后，那些魔神却依旧维持着他们的不死之身。”
我闻言心头一喜，这倒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看来，那魔羊神土楼和魔蜂神钦原，应该是没有机会再现身了。
他们在上古时代就已经被覆灭，这无疑会让我们将来减少两个劲敌。
不过，其余的魔神却依旧是心腹大患……
“打到最后，那些魔神看到大巫们全部被灭，风太古也败局将定，自知再无翻盘希望，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消失在了一道道由黑红气体形成的狰狞大门中。”姜老神色凝重的回忆道。
我猛地一拍大腿：“他们肯定是去了那叫魔神炼狱的地方！那骨马和封豨就是从那里被巫抵和巫相召唤出来的！”
赢王和五老相继对我点了点头，各地都认可了我的话，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
姚老缓缓开口：“不过，还有个例外，那就是最早被封印在冥海之地的海魔鲛人，她肯定没有前往魔神炼狱。”
我这才想起来，确实还有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想当初在人鱼岛，蓝星公主就告诉过我，那海魔鲛人一直被封印在冥海之地。
由于找不到能够灭掉这些魔神的办法，再加上冥海之地十分凶险，因此人鱼族和鱼人族这么多年也奈她不得，更无法解除那家伙被封印前设下的诅咒。
姚老继续说道：“那海魔鲛人是在和巫蒙带人、偷袭鱼族领地之时被我们重创的，最后她拼尽气力掩护巫蒙逃走，而她则是一路逃到了冥海之地，这才被鱼族人联手封印，她和巫蒙自以为在海中没有敌手，仗着偷袭的突然性，但殊不知当时我们所有的战力都在，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被我们迎头痛击，只不过由于冥海之地太过凶险，我们这些不是鱼族的人不敢前往，也是以为胜券在握，放松了警惕，觉得追击的鱼族各王足以应付，可谁成想那海魔鲛人竟孤注一掷设下了诅咒，致使鱼族人被影响到了今日，这真是后悔不已。”
姚老话音落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中弥漫着历史的沉重与遗憾。
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前辈们浴血奋战的敬佩，也有对那场战役留下无尽后患的扼腕。
谁能想到，当年一念之间的判断，竟会让鱼族子民承受数千年的诅咒之苦。
父亲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看来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万无一失，即便是胜券在握的局面，也难免会有疏漏。”
柳凡萱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道：“这也提醒我们，对待这些家伙，绝不能有丝毫大意，当年的教训，如今更要引以为戒。”
我愤愤的说道：“这海魔鲛人当真是狠毒至极，自己败局已定，却要让整个鱼族为她的恶行买单！”
赢王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所以刘轩，你明白为何我们如此重视你了吗？面对这些丧心病狂的敌人，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作为风太轩使命继承者的你，必须要掌握彻底终结他们的力量。”
尹老附和道：“是啊，今日这不灭巫魂的出现，就意味着当年那些大巫实际上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如此说来，魔神和大巫之间的羁绊可能依旧存在，根据先前刘轩的讲述，那些魔神应该是不能自主离开魔神炼狱的，各自都需要大巫恢复到一定实力后进行召唤，既如此，这帮家伙的不灭巫魂和不死之身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猫腻！或许就是一方存则双方存、一方亡则双方亡的关系，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这些家伙不是无解的。”
小苏浩挠了挠头：“说起来也真是怪事儿，难道他们当年自己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信心？认为自己日后不会成功？这怎么临了冒出了这么多后手？”
小苏浩的话宛如一道突袭的惊雷，瞬间点醒了我们。
赢王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你们还记不记得，那风太古可以预见未来的心法？会不会是那家伙预见了更远的未来，甚至看到了自己失败的结局，这才吩咐自己的爪牙留了这一系列后手？”
钟老若有所思道：嗯，也许就是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从而预见了未来的结果，但最后却无法凭自己的能力改变，就好比当年他和风太轩的决战，我们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在风太轩事后的讲述下，都知道是那女丑背叛了风太古，当时风太轩的实力已经丝毫不输风太古了，再加上女丑的背叛，即便风太古再强也必然无力回天，因此，他在预见了自己的最终结局后，制定了这一系列后手，等待数千年后卷土重来，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姜老神色愈发凝重：“此外……应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那便是刘轩的介入。刘轩通过风太古设下的梦境诅咒，屡屡出现在当年的上古时代，不仅与我们并肩作战，还与风太古及其爪牙为敌，虽然多次帮助了我们，但未来者的身份也随之暴露，这必然会让风太古警觉起来，将刘轩视为最大的变数，甚至风太古之所以给风太轩设下梦境诅咒，就是为了通过风太轩影响刘轩，轻则维持历史的轨迹，为未来卷土重来铺路，重则直接利用诅咒将刘轩直接扼杀，以绝后患，通过改变未来的方式改变过去。”
姜老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我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活在风太古的算计之中？难道我在梦境诅咒中经历的每一个时刻，都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窟。
因为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使命的继承者，却没想到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风太古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这种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感觉，让我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