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睫毛止不住颤抖，跟江慕身体碰触的地方，都变得一片冰冷。
他现在的样子，让她头皮发麻。
“你……”林烟不想惹恼他，因为恐惧，说话都磕磕巴巴，“你怎么选，是你的事。”
江慕仔细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
她没像这几天一般，眼底夹杂着隐忍的恨意看着他。可她也没有半点嫉妒、吃醋，只有恐惧和害怕。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知到，她是真得不喜欢他了，所以即便他找再多女人也无所谓。
心脏如同在此刻泛出毒汁，沿着经脉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疼得近乎麻木。
江慕想命令她要挟她警告她，不准像这样不在意他，可他知道他说再多也没用。
“我累了，江慕，而且现在很……很晚了。”
江慕视线如同化为实质般笼罩着林烟，她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他们肌肤相贴，她生怕他再对她做什么。
不过下一刻，江慕从她身上翻了下去，“累就睡。”
他躺到了她身旁，只是仍紧紧抱着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林烟觉得现在的江慕似乎比什么时候都可怕，她小心翼翼动了动，下一秒被他抱得更紧。
“睡觉。”
江慕冷冷说了一句，像是烦躁异常。
……
周语嫣就住在同一间套房里的隔壁房间，隔音没那么好。
他们闹腾了多久，她就听了多久。
即便林烟有意压抑，没怎么发出声音。可她偶尔忍不住，那样细碎又甜腻的声音，听得周语嫣眼睛发红，心中满是嫉妒。
“你真该死啊，林烟！”
阿慕从一开始就该是她的，为什么林烟到现在都在跟她抢？
一个被莫星宇碰过、随便被人算计玩弄的蠢货而已，有什么资格跟她抢？
“本来你可以再活段时间，用你的痛苦来弥补你父亲曾经犯下的错。可你实在太下贱了，跟你那个父亲一样惹人厌……林烟，你自找的！”
阿慕并没有因为她跟莫星宇的事情，就联想到其他事情上，他还是偏心她的，觉得她只是被迫。
她知道阿慕今天跟林烟折腾出动静，也只是单纯为了惩罚她，他喜欢的还是她。
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
如果没有林烟，本来她出轨这件事都不该暴露的，她在阿慕心里应该完美无瑕！
……
周语嫣一夜没睡，早上起来，脸色苍白，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意，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
周语嫣总说林烟生得柔美娇柔，一看就像个装可怜的狐狸精。可她其实更喜欢林烟那张脸，只是稍微蹙下眉，就会惹人心疼。
不像她这张脸，太过漂亮张扬，容易让人觉得强势。
即便很多人说她跟林烟的长相比起来，更喜欢她的，可她也嫉妒林烟。
她一直觉得林烟样样都比她好，以至于她想把林烟的一切都抢过来，然后像曾经的林烟那般幸福。
“阿慕，你醒了？饿不饿，我让人送了点早饭。”
江慕房间的门一开，周语嫣就迎了过去，可第一个出来的人却是林烟。
她看着林烟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面上的柔弱都险些演不下去。
“去换件衣服。”江慕却没理会周语嫣，而是对林烟道：“你不是饿了吗？刚好换好衣服出来吃早饭。”
“……嗯。”
林烟知道江慕是故意的，并不是真得这般体贴。
可看到周语嫣面上一闪而过的嫉妒时，她仍旧觉得新奇和舒畅。
林烟回房间换衣服，很快出来，去了套房的小餐厅。
“不好意思，我只让人送了两份早餐。”周语嫣拉开椅子，坐下道。
林烟本打算自己去拿早餐，可心思一动，她又重新坐了下去，“我身体不舒服，那就麻烦你再给我拿份早餐了。”
听此，周语嫣眼底有些阴郁。
向来是她作弄林烟，什么时候轮到林烟作弄她了？
她们之间，她才是那个掌控者！
身旁，江慕也冷冷看了过来。
林烟想到他对周语嫣的维护，压下心中的忐忑，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她婚内出轨，你不生气吗？我可以帮你气她。”
她没办法报复他们，也只能在这种小地方上让周语嫣不开心些了。
江慕没吭声，林烟也摸不准他的想法，她硬着头皮对周语嫣道：“你实在不想去拿也没关系，你别吃了就行。我……我胃癌晚期，必须按时吃东西！”
她实在学不来这种蛮横又带着些婊的作风，说话都磕绊了一下。
实际上她病情严重的时候，根本吃不下去，但她就是想让周语嫣不高兴。
“阿慕，你还在生我气吗？”周语嫣小声道：“我确实做得不对，可也是被……”
“吃饭。”
江慕自己吃着一份早餐，把另一份早餐往林烟跟前推了推。
见他这次没维护周语嫣，林烟稍稍松了口气。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早餐有两样小菜一杯牛奶，还有煎蛋和两个烧麦，以及几样甜点，她根本吃不完。
然后，她拿起筷子，一样东西咬了一口，拿着餐巾擦嘴。
“这就饱了？”江慕见她就吃这么少，蹙了蹙眉。
林烟点了点头，只吃这么点，她就已经有些撑了。
一旁，周语嫣小声道：“你一样只吃一口……就是为了不让我吃吗？”
林烟大可以说她只是想每样尝尝味道，给彼此留点脸面，可她不愿意。
她看着周语嫣，坦然道：“就是不想你吃。”
她很没用，但在这些小地方膈应一下周语嫣也好。
周语嫣自从出现在江慕身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她故意只要两份早餐，本来是为了折腾林烟，没想到最后羞辱的却是自己。
她抬头，欲言又止地看向江慕。
只是江慕看都没看她一眼，在认真吃饭。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上别人的床，哪怕她是被迫，也很难接受。
说到底，还是怪林烟，若不是林烟占了她的林家大小姐位置，她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男人给……周语嫣低着头，眼底尽是嫉恨。
吃完早饭，江慕要去见几个人，要求林烟跟着。
好不容易他不护着周语嫣，林烟有意膈应她，“江太太，我穿成这样出去，丢你们的脸。我们身形差不多，我可以穿你一件礼服吗？”
周语嫣那么多衣服，给林烟一件也无所谓。
可林烟抢走她太多东西了，她不乐意再给她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件礼服。
“我的礼服都穿过了，怕你会介意。”
周语嫣知道江慕这会儿生她气，也不好直接拒绝林烟，找了个委婉的借口。
她在周家长大，但从小就是铺张浪费的作风。
更何况穿过了季的礼服丢人，一件礼服穿好几次，也显得寒酸。她跟很多贵太太一样，哪怕十几万一条的礼服，也只穿一到两次。
现在说穿过，不过也就是借口罢了。
林烟也没说不介意，而是道：“我给你收拾的行李，看到了那条浅紫色的晚礼服。那条不错，不如你把那条借我吧。”
那条礼服是周语嫣好不容易约到的一个设计师，等了将近半年时间才拿到手的。
她之前都没舍得穿，一直到这次场合都是大人物才拿出来。
而林烟张口就是那条裙子，周语嫣脸都绿了，只觉得这人好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