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哭乐乐，离我远点。”
离她远点，不要跟她一起丢人现眼。
林烟想推开乐乐，可保安们抓着她，她动弹不得。
她本想跟江慕周语嫣同归于尽，但事到临头，却被池栾给拆穿了。
她真没用啊，死之前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不，我不走！”乐乐挡在她身前，哭着挥舞着小拳头去打人，“放开我妈咪！你们这群坏蛋，放开她！”
砰！
有酒杯砸过来，落在林烟头上。她额头有血液流出来，渗进她眼里，刺得她流出泪水。
她看着停在她身前的轮椅，知道砸东西的是南南。
只是她的头被按着，她再努力仰头，也看不到南南的脸。
“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妈咪？她已经很疼了，你为什么还要打她啊？”乐乐站起来，嘶哑着喊叫着，想要推南南。
可她才站起来，就被保安拎着后衣领拽起来，她只能在半空扑腾着小短腿。
“是她先害姑姑的！”南南声音里满是怨恨，“她不配当我妈咪，我更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林烟跟他说了那么多次小心周语嫣，可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就和他亲生父亲一样，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不惜对她动手。
“我应该高兴的……”林烟低声呢喃，南南这么恨她，她死了他就不会难过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耳边渐渐开始嗡鸣，林烟只能听到乐乐在哭喊，却听不清小家伙都喊了些什么。她趴在地上，想要找人帮帮她这个小女儿。
可这么多人，她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她的。
婚礼还要继续，林烟被保安们抓着，带离了婚礼现场。
不远处，尤菲非将发生的这一切收于眼底，神色复杂至极。
林烟似乎对她女儿很不错，就算知道乐乐不是亲生的，还是对她很好。
而她就在旁边，却没帮乐乐，也没帮林烟这个旧日好友……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
林烟被带到一个空房间里，门被锁上了。
她来之前本来还带着好几片止疼片，可保安们搜了她全身，除了衣服外，把她所有东西都收走了。
林烟胃疼得厉害，此时却只能硬熬。
刚进入秋季没多久，温度还很高，酒店里开着空调。对常人来说适宜的温度，对此时的林烟来说，却有些凉。
大概失血过多，她身体有些冷，从骨子里一点点渗透出来的冷。
林烟跑到床上，拿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吐出来的血还有额头上流出血弄红了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额头上的血不流了，因为喝酒而带来的刺骨疼意也消失了。
林烟扔开被子，干呕了下。胃里反酸带来的酸臭味跟血腥味在嘴里交织，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烈的气味。
胃里又开始烧了，身上也热，熟悉的那股疼痛也回来了，比之以往更甚。
林烟光着脚跳到地上，一开始只是坐在地上，后来干脆趴在地上。
冰凉的地面让她好受一些，可她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你活不了多久了，林烟。”
“你没多久可活了，就算治疗，也活不了多久了。”
“癌症越到后面，就越疼。有时候不是无药可救了，是疼得受不了，病人选择放弃。”
医生说的那些话在林烟脑中不断回放，她越来越清楚，这几句话代表的意义。
她坐起来，按了按胃部，努力蜷缩着身子，想要减缓那股再次爆发的疼痛感。可这些行为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用了，之前勉强能够承受的疼痛，现在也愈发忍受不了了。
林烟大口喘息着，冷汗和泪水一起往下淌。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就是这间房了。”
“江少说要拍多久了吗？她现在这丑样，我可下不了手。”
“听说得病的人，嘴都是臭的。”
“你不亲她不就完了？逼事多。”
“行了兄弟，忍一下。江少就是报复林烟她哥拍江太太视频还乱发，我们意思一下，十分钟视频跟半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咔哒。
门锁响了下，紧接着门把手转动。
林烟听他们的对话，有些迟钝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要对她做什么。
江慕是要替周语嫣出气啊……
即便她今天没有在婚礼上害他们，他也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
林烟忍着疼站起来，走到桌边。门一开，她就把烧水壶扔了过去。
“哎呦卧槽！”
随着男人的呼声，烧水壶摔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滚……滚出去！”林烟扶着桌边站好，说话都在大喘气，紧接着把两个水杯扔了过去。
她不想在死之前还被这些人羞辱！
只是事情永远不按照林烟的意愿发展，哪怕她努力表现得凶狠，可她苍白的脸色还有急促的喘息声，都出卖了她没有底气的事实。
三个男人走过来，没费什么力气就制住了她。
“放开我！”
林烟看着旁边的摄像机，努力挣扎。
可两人分别按住她的一条腿，另一人很快便扒去了她身上的裙子。
身体暴露在空气里的瞬间，林烟又想起了当初被莫星宇碰触的噩梦。他一边嫌弃着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在她身上落下痕迹。
恶心，又令人窒息。
绝望笼罩着林烟全身，她发了狠地去咬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出了血也不肯放。
“草泥马贱玩意儿！”
啪！
一巴掌落在林烟脸上。
林烟分不清嘴里的血，哪些是她自己的，哪些是其他人的。她怕的忍不住发抖，却硬咬着牙没流泪。
没人会心疼她的，只有她自己能帮自己。
她不想等她死了，还要留下些不堪入目的视频被人看、嘲讽。
“别碰我！”
林烟猛地用力，挣脱钳制时，猛地用头撞在其中一人的下面。
那人疼得夹紧双腿倒在地上。
但林烟也没落到好，她被人一巴掌扇在地上，嘴角都渗出了血，脸颊也高高肿了起来。
“臭娘们！要不是一早收了江少钱，他交代好了，老子他妈现在就弄死你！”
男人跨坐在林烟身上，撕掉了她的内衣。
“别碰我！别碰我！！！”林烟别开头，不想被摄像机拍到自己的脸。
江慕……江慕啊，他永远对她这么狠。
可另一个男人走过来，双手掰着她的脸，逼迫她面对摄像机。
林烟再怎么用力也挣不开，只能嘶哑着喉咙大喊，“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
她喊到一半，却停了下来，眼里尽是绝望。
做坏事真得有报应吗？
那为什么江慕周语嫣这么对她和她的家人，却还是活得好好的呢？
——“许一个愿望吧。”
这是十八岁生日时，江慕笑着对林烟说的话。
今天是她二十七岁生日。
“我希望……”林烟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这世间有鬼。”
她愿放弃以后生生世世投胎机会，只愿这辈子死后化身厉鬼，伴江慕周语嫣左右。让他们一生厄运，再难害人。
她这样的悲剧，出现一个就够了。
林烟累了，也没力气了，放弃挣扎。
而就在这时——
砰。
门被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