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润的眸子暗了一瞬，一只手的手指卡着沈怜青的下巴，墨色的头发倾泄在肩头，宽松的衣裳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这把声音，这个身段……
另一只手摸着她的五官，贴切的人皮面具很贴合她的脸部，明明皮肤下的骨骼每一寸都完美无缺，脸却巧妙地做成平凡的样子。
“姑娘藏得好深。”
他话中意味不明。
沈怜青一只白润的手从艰难伸出抓住他的手臂，“栖神医，你过界了。”
“抱歉。”栖玉笙毫无诚意，针灸的时间到了，他松开她的脸，顺势给她拔了针。
沈怜青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这一次的针灸不同以往，她感觉浑身通透，全身的穴道都打开了。
栖玉笙想干什么？
她对他的试药有点疑惑，这人今晚看起来有点危险，要不然不干了？
栖玉笙把折好的毛巾递给她，自己净了手坐在一旁，微笑看着她。
“姑娘，栖某很好奇你的人皮面具，可否让某研究一番，某发誓价钱好商量。”
他直言不讳。
现在的他对她脸上精妙的人皮面具更感兴趣，他很好奇是谁做的，能够贴合不留一点痕迹。
沈怜青扯过单薄的被子卷在身上，乌黑的头发有点湿润地贴在白皙的脖子上，香肩滑嫩，她抓着被子略感无语。
这人在医术当年真的是如痴如醉，她上半身还果着呢，就不能等她穿好衣服再说吗？
“姑娘？”
见她不说话，对人皮面具好奇的栖玉笙忍不住上前，她再不答应他可能就要忍不住迷晕她研究研究了。
关于脸上的人皮面具沈怜青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栖玉笙现在说她还不清楚有这回事。
看来她的身世有点问题。
伸手摸了摸脸，她也想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但又担心自己身负什么任务，后面万一有接头人来找她岂不是会暴露。
因此她拒绝了。
天色渐深，估摸着亥时了，她收拾了一遍自己，匆匆拿着银子先回了王府。
栖玉笙也不勉强，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夜深人静，幽静狭窄的小巷只有他这一户亮着灯。
门口挂着一个灯笼，淡淡的灯光洒落地面，宽松飘逸的袖子垂落腰侧。
栖玉笙眼神温和，在她的背影消失后，穆然笑了下。
小青子？
很有意思，他迟早会把她捉到身边……
沈怜青整天熬夜出去赚钱，回到王府天一早她又要爬起来去给魏修凛煮茶，日夜颠倒，不久她眼底就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魏修凛早上不足六点就起来了，她要起的比他还早，在他练字的时候给他研墨。
练完字他还要去外面练一下武功。
天边放亮，院子里的桃花刚刚醒来，绿色的叶子沾着清晨的露水，魏修凛一身白色的衬衣，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步如游龙。
他人虽是天天在外游手好闲的王爷，但是六艺一个没落下。
身姿矫健敏捷，手中的长剑随身而动，剑气挥洒，剑身熹光一闪，长风出鞘，拨弄凌云。
他行了几遍就放下了剑，沈怜青打了哈欠，连忙端起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
魏修凛拿起毛巾在脸上优雅地吸去汗水，他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人，突然想起什么，“等会儿你出去一趟。”
他一个朋友的亲戚进去了，朋友哭喊求他救人，他问了下不是犯什么大事，就是孤羿要敲打这群人逮了一个进去杀鸡儆猴。
魏修凛被求得不耐烦，就顺手解决了。
他人没空，直接让沈怜青拿着他的令牌去大理寺走一趟。
沈怜青点点头，熬了一个上午，早饭还没吃上两口，又要去捞人，但是看守的守卫根本不认魏修凛的令牌，他只说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他只听大将军的命令。
看来，这件事还要找主负责人孤羿。
天空太阳西斜，她被魏修凛当作小厮使用，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酒楼碰到孤羿。
她一看天空，好家伙正当吃饭的时候，孤羿踏进酒楼正要吃饭，沈怜青硬着头皮上前和孤羿打招呼。
“大将军。”
孤羿今天轻装简从，身上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裳，头发尽束冠，皮肤小麦色，衣裳下的肌肉微微鼓起。
孤羿看到是她脚下一停，转身朝她走来，高大的身材逼近，沈怜青朝着他行了礼。
“找我有事？”
孤羿声音浑厚，平日却不以本将军自称，面对只见过两次面的沈怜青也很好脾气。
“我…”
她想了下，求人办事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眼珠子一转，手已经伸了出去，“您吃饭了吗？我请您！”
孤羿大概猜到她要做什么，也没有拒绝，直接和她上二楼，点了几个菜。
一大桌子的菜，都是酒楼的招牌，好吃确实是好吃，但贵也确实贵。
沈怜青有点肉疼，但要办事也不能干巴巴的，饭局上好说话。
见孤羿吃得差不多了她开了口，“大将军，其实我是为了一件事而来。”
孤羿不打仗的时候还是会讲究一点，他拿起自己的帕子擦了下嘴，端起桌上的清茶吟了一口，安静听她讲述着今天来的目的。
等她说完，他手指屈起轻轻点了桌面，面色沉稳，“我知道了。”
沈怜青松了一口气，她就是个跑腿的，没办成事回去可能又要挨一顿骂外加扣工钱。
没办法，那姓魏的就是这么扒皮。
她气松了还没几秒，孤羿一开口就打散了她的期待。
“这件事不行。”
要是普通纨绔闹事，他自然是关几天，睁一眼闭一眼放人，但这件事有蹊跷，人和一桩重案有关，他要把人关着审讯。
“不行吗？”
孤羿嗯了一声，沈怜青有些失望，不过一瞬又恢复过来，这是大将军说不行的，回去魏修凛应该怪不到她头上吧？
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她来啊！
魏修凛为了支开她，还真是什么都用上了。
想开了，沈怜青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不行就算了没关系，谢谢将军。”
天色不早了，今天又特别累，她回去补个觉吧。
她起身后，孤羿接着起身，等沈怜青要去结账店小二却告诉她大将军已经结了，她大惊，不是说了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