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我不是……”
阙临一向洒脱，从来没这样吞吞吐吐过。
这件事情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是他这辈子最难以释怀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或许是今夜月色太美，又许是她离他太近。
阙临头一次生出念头，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包括他最难以面对的血脉.
他喉咙干涩，就像被什么给堵住一样，那些话就在嗓子口，却始终很难吐出来。
阙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我不是纯种凤凰。”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黑暗中更是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可阙临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那些话就更加容易说出来。
“我是天地间第一只混血凤凰，我的父亲是上古神兽凤凰一族，母亲是人类修士。她生下我之后，才发现自己嫁给了一只妖，为了可笑的规矩，她亲手杀了他，并将我丢弃在妖界与九州的交界处雪山巅。”
一旦开了口，后面的那些话就变得没那么难以启齿。
“我生下来就有记忆，脑海中的凤凰一簇传承让我知道如何生存。我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修，因为那个生下我的女人就是长得很好看的修士，可是她抛弃我了。”
“小玖，我不讨厌你，将来你成了我的妖王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阙临说这些话时声音有细微的颤抖，可是隔壁的兰玖没有察觉到。
她甚至没有听清楚阙临的话，因为此刻身上的人让她无暇思考。
宴九沧的手就像有某种魔力，很快让她身体娇软，呼吸急促。
他眼神没离开过兰玖的脸，通过她的反应，不断努力讨好她。
夜色暧昧，树影晃动。
兰玖很快无法思考，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摆，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牙齿死死咬住唇瓣。
她拼命忍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阙临就在隔壁，一但她发出声音，必定会被他察觉到异常。
兰玖很恼怒，恼他不分场合就做这些事，也恼自己身体不争气，人家撩拨几下就禁受不住。
在他触碰到某个地方时，她猛地绷紧身体，铺天盖地的快\/感席卷而来。
兰玖憋得脸颊通红。
她气不过，骤然抬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猝不及防的接触让他差点没撑住，倒在她身上，宴九沧及时用膝盖抵在床面，没有压到她。
兰玖不服气，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沉溺于此，而他还衣裳整齐，人模狗样。
他敢违背她的意愿做这些事情，那就要做她生气的准备。
她用力，很快尝到血腥味，宴九沧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很紧，脖子被咬出血愣是一声不吭。
兰玖咬了一会，才愤愤的松开：“还不滚开！”
说这些话时，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可宴九沧看得见。
她的脸很红，杏眼雾蒙蒙的，红唇就像娇艳的花瓣，整个人绮丽明媚，漂亮极了。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玖……你喜欢。”
喜欢什么，此时此刻就算他没说完兰玖也能猜到。
狗东西！
她抬脚要踹，可灵活的手指一动，她就失去力气。
他讨好的在她嘴角亲了亲，温柔又克制：“别推开我好不好。”
兰玖承认，自己的脑子不太清醒，居然真的纵容他放肆。
外门刮起了风，水面荡起波纹。
兰玖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从头到脚都染上了粉色。
宴九沧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但夜色太黑无人窥见。
“小玖，你睡着了吗？”
阙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揭开伤疤，却没等到她的回应。
他又试探的叫了几声：“小玖，小玖？”
依然无人应答。
他内心忽然涌上淡淡的失落，这种酸涩的感觉很陌生，却让他很难受。
天色已晚，她睡着了也很正常。
阙临自言自语般，低声说：“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月上枝头，他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缓缓睡去。
一墙之隔，两人折腾了很久。
……
第二天，天色将明，宴九沧很早就醒了。
他衣着整齐，无声地看着她的睡颜，眼底是兰玖从来没看到过的感情。
他对她的爱意快压制不住了。
小玖，若是将来你发现我的身份，你会恨我吗？
宴九沧自嘲的笑了，她肯定会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死在她手上，他无话可说。
兰玖醒来对上漆黑的瞳孔，昨夜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
她耳朵红了，一脚将人踹开，咬牙切齿：“你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做了是吧。”
宴九沧可以躲开，但他没躲，顺着她的力道摔在地上。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对不起。”
“呵，对不起？”兰玖看他那样就来气，每次骂他都说对不起。
嘴上道歉挺快，就是不改。
“谁要你的对不起，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靠近！”
宴九沧握紧了拳，沉默不语。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兰玖的话。
阙临站在门口，眼神忐忑：“小玖，我进来了。”
他很想问她，昨天那些话她听见了没有。
兰玖起身，警告地瞥了地上地宴九沧一眼，宴九沧识相的隐匿起来。
她打开门，阙临舔了舔唇，不太敢看她。
兰玖：“找我有事吗？”
阙临有点忸怩：“嗯，我们进去说。”
兰玖站在门口没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也没有旁人。”
阙临一想也是，他早就吩咐墨玉不许来打扰，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人。
他少见的紧张了。
那些话昨天晚上说的出口，今天却说不出口了。
阙临：“……昨天，你听见了吗？”
“嗯？”兰玖疑惑地看着他，“听见什么？”
看见她的反应，阙临就知道她没听见了，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恼怒。
他不满地瞪着兰玖，冷哼：“没什么，没听见就算了。”
兰玖：“那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昨天晚上她都不好意思回忆，哪还记得他说了什么。
阙临老脸一红，那好意思再说一遍。
“没听见算了，我才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