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心里升起一股火。
比起得知她和师尊私情那天，烧的还要旺盛，几乎将他的理智烧毁。
“郁，白。”
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恶狠狠瞪着兰玖，周身气质骤然变了。
从阴冷变成凶狠。
好像一条毒蛇，露出了它的獠牙，要将猎物一口咬死。
兰玖摸了摸脖子，总感觉自己是那个猎物。
对上他的视线，她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没气势，好似怕了他一样，很快把手拿了下来。
发现他不爽，兰玖乐了，点头：“嗯，没错就是郁白。”
由于当事人郁白也在，兰玖悄悄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师弟，不好意思了今天拿你当幌子用一下，气死清越这个心眼子。
兰玖觉得郁白肯定能懂她，殊不知从她说出那句话，郁白的脑子就宕机了。
她自以为彼此都懂的眼神，在郁白眼里就是她朝他粲然一笑，眼底满是星光，灵动狡黠。
除了她，他什么都看不见。
兰玖不知道自己在郁白心里掀起什么波浪，她当下只想让清越不痛快。
兰玖笑着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喜欢谁吗，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喜欢小师弟，你可以滚了。”
她根本没有细想，为什么她说喜欢郁白，清越会如此愤怒。
她也不在乎清越想什么，兰玖只知道她和清越八字不合，只要遇见准没好事。
所以也没必要假惺惺的装出一副姐弟情深。
清越鼻翼微张，良久无言，兰玖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没想到他直接走了。
兰玖拍了拍郁白：“多谢小师弟了，下次有女修缠着你，我也可以免费借用。”
……
郁白呆愣许久，暗自下定决心，看了眼桃林才离开。
兰玖进屋，迎面碰上想出门的红乐。
红乐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欢喜：“小玖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兰玖阻止。
她摆手：“我是修士，根本就不会饿。”
往日她吃东西就是过过嘴瘾而已，品尝美食，可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红乐也反应过来，眼底闪过的失落被兰玖察觉。
兰玖觉得挺惊讶，红乐在画舫生活了那么久，虽然咬陪笑讨好男人，可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
她还觉得红乐过不了太久后山枯燥无聊的生活。
没想到她不仅适应的很好，还换下红绸披帛，穿上淡雅素衣，一副贤妻良母模样。
离开几天，她这桃林还是一尘不染，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兰玖忍不住夸赞：“你把桃林打理的很好。”
红乐眼睛一亮，羞涩地搓手，不好意思道：“我什么都不会，这能替小玖看着桃林，收拾好等你回家。”
啧啧啧，美人娇羞。
如果她是个男人，估计会爱上她。
~
深夜。
明月高悬，九州沉寂，兰玖屏息感受天地稀薄的灵气。
她如今差一点就能突破元婴，那种隐约触摸到边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吸收灵力，去感受到金丹之上的奥秘。
小白百无聊赖趴在地上，尾巴时不时地扫过夭夭，低头舔舐掌心。
突然间空气波动，小白骤然起立，盯着门口。
黑夜中，凭空多了个人影。
树叶晃动，影子若隐若现，小白尾巴竖了起来，呲牙怒视。
清越抬手，作出攻击状的小白和它背后的夭夭就失去意识。
没了阻碍，他才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兰玖，她端坐在床榻，面色平静。
白皙的脸庞格外透亮，清越连她脸上的绒毛都觉得可爱，粉唇微启，诱人至极。
清越喉咙吞咽，眸光闪烁。
他一眼就看出她陷入玄境，似乎要破境了。
就连骄傲的清越，都不得不承认她进阶很快，超过了灵剑宗所有亲传弟子。
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说，她资质平平，是个废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兰玖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
那双畏缩的眼睛，不再紧盯师尊。她也不把自己关在桃林里，每次出现都十分灵动。
从她改变的第一天起，清越就注意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很久，一开始他还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
可是……她变化实在太大，不仅师尊对她格外不同，就连最听他话的盛霖也逐渐对她在意。
清越最讨厌小心思多的女人，曾经他见过太多往他父亲身上扑的女人，那些女人长得一副精致皮囊，可内里全都丑陋不堪。
清越觉得她也是。
因为同类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气息，遇到了不需要任何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锁定。
他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所以他厌恶她，厌恶到想要杀了她。
他确实也做了。
第一次是在破庙，那次他们跟着师尊去月轮国参加九大门派联合除魔，遇到魔物，他故意让她落单。
第二次是水边，他早就发现水里有东西，可是他没有出声提醒。
但是他就在想，就让她被魔物吃了最好。
最后一次是在后山，他诱导岑桑陷害她，故意把她扔进思过崖。
没想到她命大，几次都化险为夷。
再后来……
就是月圆之夜，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体流着肮脏血液。
也是那时他对她产生了欲。
浓烈到惊人的欲。
清越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她脚下，让她蹂躏。
只可惜她不肯。
早在他厌恶她的时候，她也深深厌恶上了他。
一次次被拒绝，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暗中窥探。
他像个变态一样，偷窥兰玖的生活。
看到她对别人和颜悦色，他就难以抑制的嫉，甚至生出杀人的念头。
真正让他失控的是那一夜——发现她和师尊私情。
他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做出了这辈子最不理智的一个选择。
他正面违抗师尊。
被打得半死不活，肩上的伤现在还隐隐作痛。
每次身体蠢蠢欲动，渴望她时，清越就被指间陷入肩膀伤口里。
反反复复撕裂，那里留下一道疤。
也是在无数个渴望她的夜里，清越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是厌恶她，而是害怕她。
她能看透他的本质。
他爱她，比他自己以为的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