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看看楚然，人正低头默默喝茶，看不清表情。他轻笑道，“然然才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呢？”
楚然将茶杯放下，面色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生气？”
吴漾脸上笑意更深，“那你现在是生气了？”
楚然扁扁嘴，不看他，“才没有呢。”
吴漾叹了口气，抓着楚然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然然，我要问你一件事。”
楚然感受到他认真的语气，转头对着他，“你问。”
吴漾望了望对面，发现李淳果然已经将白杨拖走了。
他会心一笑，问道，“你大一的时候是不是在医院碰到过爷爷？我是说最初的那个时候，在那个世界里，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楚然皱了皱眉，“说实话，在这里我第一次见爷爷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眼熟，也许是见过，但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吴漾眼神柔和，“那我提醒一下你？”
楚然眉毛高高扬起，满脸的问号。
吴漾道，“那个时候应该是楚阿姨刚刚出事住院，你缴了费回到住院部，在住院部的门口看到一个独自推着轮椅的老人。”
他的声音散在风中，有些悠远的意味，“照顾老人的人因为什么原因暂时走开了，你帮忙将老人推上楼梯，老爷子给你道了谢，问了你的名字，你们还愉快地聊了两句，而后你就与老爷子道了别离开了。”
吴漾的话成功地唤起了尘封在楚然脑海中的那段记忆，楚然眼睛亮了亮，“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那位老爷子是爷爷？”
吴漾握了握她的手，“嗯。”
楚然疑惑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漾，“我还没告诉你昨晚我去了哪里。因为玄玉和白玉没有指令，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你穿越的时候，我却做了这样一个很真实的梦。你记得么，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在茶山那次，你穿越的时候我也是做了个梦。”
想到那次的经历不是很愉快，他又将话头转回来，“我的梦既然能和你的记忆对得上，说明我之前想得没错，那并不只是梦，而是真实的过去发生过的事。这个梦我之前做过，只是那时候梦很模糊，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昨晚，我全都看清了。”
楚然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那后来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爷爷忽然愣愣地望着你，看起来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时你却已经道过别，匆匆地离开了。爷爷追上前，你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爷爷回到病房，从枕下拿出那张老照片，将女娃娃背后的那几个字‘欧阳雪’用笔划掉，又在旁边写上了‘楚然’两个字。他拿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可电话没打成他就发了病，弥留之际要我妈将那张照片交给我。”
楚然安慰似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别伤心，你也算见过爷爷最后一面了。”
吴漾“嗯”了一声，“那照片后来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等交到我手里的时候，照片后面已经模糊，看不出有什么字了。”
楚然道，“那爷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写上去？”
吴漾道，“然然，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楚然摇了摇头。
吴漾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然，爷爷的意思是，欧阳雪就是楚然，楚然就是欧阳雪。”
楚然惊得张了张眼，然后又摇摇头，“不可能，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吴漾抚了抚她的肩膀，“你知道爷爷当初为什么那么震惊，以至于自己摇着轮椅急着去追你吗？”
“为什么？”
吴漾道，“因为他看到了你身上的玄玉。”
梦中吴漾仍像飘在空中，但这次他与爷爷的距离近了许多。他顺着爷爷的眼神看过去，正巧看到楚然脖子上戴着的玄玉，不知什么时候，它又从楚然的领口滑了出来。
吴漾，“我猜吴家和欧阳家之所以相交甚密，源头其实在于这两块玉。不过我确实不理解，为什么爷爷没有告诉过我，玄玉其实就在欧阳雪身上。”
楚然显然还不能相信，“可是玄玉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呢？也许......也许爷爷觉得我人还不错，决定不再执念，想让我做他孙媳妇？”
吴漾见楚然说这话的时候，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忍不住在那上面捏了捏。
楚然皱着眉将他的手拿下来，“别闹，你说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吴漾道，“也许一次是巧合，这个世界的事情又怎么说？爷爷已经认定你这个孙媳妇了，为什么临终还是将那张相同的照片留给我？”
他抿了抿唇，“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所以昨天晚上我又去找淳哥聊了聊。”
“爷爷去世那天，我们参加了学校的运动会，你还记不记得，你跑完比赛之后李淳哥帮我们拍了张照片？”
楚然点点头，“记得。”
吴漾道，“爷爷发病之前，李淳哥将那照片发给了爷爷。那时我查了所有与爷爷临终前有过接触的人，想要从他们那里寻找到一些线索，这件事我原本也是知道的。”
“昨晚我又让李淳哥将那张照片拿给我看，幸亏他还一直存着。”
楚然问道，“那张照片怎么了？”
吴漾摸出自己的手机，拨弄了几下，“我让哥把照片发给了我，喏，你看看这照片，能看出什么吗？”
照片中她和吴漾笑得灿烂天真，搭配着背后的大学操场，整个画面都有些青春洋溢的感觉，楚然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她的目光在照片上睃巡了几圈，忽然定住，她指了指照片中自己的胸口，“这里玄玉也滑出来了”，他抬眼望着吴漾，“你是说爷爷看到了？”
吴漾笑着点点头，“嗯。所以，这两次他都是因为玄玉确定了你的身份，爷爷每次都是想告诉我，然然，你就是欧阳雪。”
楚然有些震惊又苦恼地看着他，“可这如果也是巧合呢，你会不会弄错了？我从小就姓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