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四十分，吕世安捧着一束红玫瑰，出现在包间门口。
他身高一米八八，颜值也还行，但太过刻意展示自己的帅气，就显得做作又油腻。
吕世安往包间里走了几步，深情款款地看着江书颜，眼神都快拉丝了。
而看到他过来，江书颜连眼皮都没抬，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目光柔和地看向兰芝。
兰芝嫣然一笑，离开椅子，坐到她腿上。
虽然之前排练过好几次，江书颜还是不适应，除了清欢，她不喜欢和任何人亲近，但现在没办法，只能继续演下去。
她一手搂住兰芝腰，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神情怡然自得的品着酒。
实际上，她杯子里装的是可乐，因为出门前答应过家里的小猫，不能喝酒。
服务生给她拿的是没气的可乐，喝起来齁甜，口感一点都不好。
兰芝娇笑几声，软若无骨的依偎进江书颜怀里，眼神满是爱意。
江书颜抬手在她腰部摩挲几下。
看到她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吕世安脸都快要黑成锅底了，他明明很生气，又想装绅士，表情看着有点扭曲。
兰芝把江书颜的酒杯端过来，递到她嘴边。
江书颜也没拒绝，就着兰芝的手，喝了一口酒，随后捏住她下巴，缓缓靠过去。
兰芝放下酒杯，两手抱住她脑袋，巧妙地用袖子遮住其他人视线。
从吕世安的角度看过去，她们俩紧紧抱在一起热吻。
站在舞台上的凌露恰好也看到这一幕，她眼神里充满震惊和难过，歌声也带着几分颤音，还是坚持把一首唱完。
持续了一分多钟，见兰芝还没松开自己，江书颜捏下她胳膊。
兰芝收到提醒，红着脸颊离开她怀抱，用小迷妹一样的眼神盯着江书颜看。
她们刚才连碰都没碰到，借位而已。
实际上，兰芝并不介意假戏真做。
她答应来演这出戏，一方面是江书颜给的酬金高，二是对方以前帮她解过几次围。
再说大家都是女人，亲下又不吃亏。
可惜，江大小姐看不上她。
她刚才贴过去时，给了江书颜暗示，但被拒绝了。
包间里的几个富家子弟面面相觑，他们一时没弄明白老大准备做什么，但隐隐猜到和吕世安有关。
他们决定配合江书颜，于是对带来的女伴使个眼色。
几个女孩秒懂，她们围到江书颜身边，倒酒的倒酒，捏肩膀的捏肩膀。
见没人搭理自己，吕世安只能自己找台阶下。
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调整一下面部表情，抱着鲜花往江书颜那边走：“书颜，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路上堵车。”
说完，他把鲜花递到江书颜面前。
江书颜依旧拿他当空气。
兰芝扭头对吕世安娇媚一笑，故意开玩笑道：“吕先生，这花真漂亮，是送给我的吗？”
吕世安脸色有点难看，将鲜花摆到江书颜面前的茶几上。
江书颜情绪淡淡的看向他：“吕世安，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影响我和女朋友约会。”
“女朋友？”吕世安一脸不敢置信的重复道。
江书颜几年前就和他说过喜欢女人，但吕世安从没当真，认为她早晚会收心。
他没想到江书颜还真找个女朋友。
这要是被父亲知道，求婚计划就泡汤了，他指着兰芝，气急败坏道：“书颜，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你把这个女人赶走！.…..”
还没等吕世安把话讲完，几个富家子弟围过去推搡他。
申城的官二代不敢得罪吕世安，但他们几家都是经商的，没这方面顾虑，指着吕世安的鼻子骂道：“吕世安，你他妈算老几呀！”
江书颜目的不是为了打架，对几人说道：“行了，松开他吧。”说完，她推下兰芝胳膊。
兰芝离开她怀抱，坐回旁边的椅子上。
江书颜起身，不急不徐走向吕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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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这边，凌露唱完一首歌，楼下响起热烈掌声，还有人大声呼喊她名字。
她弯腰致谢，随后看向包间那边，一眼就看到江书颜搂着兰芝腰，举止十分亲昵。
她用力握紧话筒，借此来控制情绪。
随着舞台缓缓下降，江书颜消失在她视野。
她在两位服务生的护送下，回到休息室。
坐到化妆镜前，她小心翼翼摘掉面具，露出清秀白皙的脸庞，脸上泪水已经干了，但眼角还能看到哭过的痕迹。
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包还未开封的香烟，抽出一支，夹在指尖点燃。
结果刚吸了一口，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如果江书颜看到她家乖巧听话的小猫正在偷学抽烟，肯定震惊又生气。
没错，凌露就是姜清欢。
她从十四岁就开始在这里兼职当驻唱，会所老板看她年龄小，担心她受欺负，于是让她戴着面具登台，还给她取了凌露这个名字，对外宣称是她亲妹妹。
姜清欢当年也不想隐瞒江书颜，但又迫切需要这个赚钱机会。
她几次向江书颜表达出去兼职的想法，但被严令禁止，江书颜还说过，如果她敢不听话，就不要她了。
她对江书颜言听计从，唯独兼职这事，她非常坚持。
读高中的三年，江书颜没和她一起住，她都是晚上乘地铁偷溜。
大一那年搬到一起住，她还担心自己没法再兼职。
后来她发现喜欢喝花酒的大骗子有个习惯，只要去会所玩，晚上就不回家住，于是她继续过来唱歌。
她唱歌与说话的声音明显不一样，加上江书颜很少关注她，所以没被识破。
这几年，她看到江书颜左拥右抱，也想过，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因为江书颜生活中不是那样的。
好在大骗子除了喝花酒，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但今晚注定是个例外。
她刚才亲眼看到江书颜把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抱在怀里亲。
她认识兰芝，也知道对方是做什么的。
每个行业都有潜规则，凌烟把她当亲妹妹看待，会所里大部分事都和她讲过。
她很想冲过去找江书颜闹，也想把那个女人赶走。
但那有用吗？
赶走这个，还会有下一个。
她想不明白，江书颜既然能接受女人，为什么不找个正正经经的女人。
还有，江书颜昨天亲她，是把她当成兰芝一样的人吗？
想到这个可能，姜清欢把手里的烟熄灭，放任眼泪肆意滑落。
之前看到江书颜和朋友抽烟，出于好奇，她也买了包烟，试过之后才发现不适合自己。
就像她对江书颜小心翼翼隐藏几年的感情一样......
待会还有几首歌要唱，不能被人听出异常，姜清欢强行忍住泪意，将面具重新戴上。
离开休息室，她拿到新的歌单，发现有人点了一首《冬天的秘密》。
她调整好情绪，站上舞台，对乐队那边点下头。
随着伴奏响起，舞台缓缓上升，升到顶端时，她恰好唱到：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你
谁来收拾那些被破坏的友谊
如果我忍住这个秘密
温暖冬天就会遥遥而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