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没怎么啊。”
郁雨初收回舌头,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她,“不过见嫂子你这碗里的水煮肉片太香了,我想尝尝。”
“我,你——”
许氏愣住了,她没想过她这个弟妹居然还能比她更无赖,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你饿了你就自己烧啊?凭什么来吃我的!”
面对许氏的控诉,郁雨初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快步走过来,重新凑到许氏面前,非常自然地用手中的筷子从许氏的碗里夹起一片水煮肉片来送入自己口中。
郁雨初心道:嗯,果然是好肉,嚼起来滋味也很好呢。
郁雨初笑眯眯地将这一片水煮肉片吃完,就见许氏还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多客气,继续夹了一片送入口中。
她一边嚼着嘴里的水煮肉片,一边故意刺激许氏道:“嫂子,你这肉(嚼嚼嚼)......哪里买的(嚼嚼嚼).....很好吃呢。”
“你、你——”
许氏手上还捧着这碗饭,可自己一口也没吃着,索性将手上的饭碗用力地朝郁雨初的怀里一塞——
郁雨初笑眯眯地收下了,“哎呦,那真是多谢嫂子了。”
“真是晦气。”许氏闷闷不乐地在一旁讥讽着郁雨初。
郁雨初没正面理会她,不过一手捧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她原本还正想着晚膳该吃些什么,正巧了,许氏这就带着外卖上门了。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郁雨初一边吃着,一边感叹,这米饭也是恰到好处,软硬适中。
方才赌气将整个饭碗都塞给了郁雨初,许氏现在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嘴都要被气歪了。
今天忙活了半天,郁雨初早就累了,此刻更是风卷残云一般就将碗里的饭和水煮肉片都吃完了。
见许氏还傻站着,郁雨初还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了嫂子?你脸怎么黑了?”
许氏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一般,“弟妹,你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没有。”
郁雨初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诚实地回答道。
许氏的嘴角都气得抽搐了两下,郁雨初吃饱喝足,难得地对她热情起来,道:“嫂子,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呢?
咱们进屋去吧。”
说着,郁雨初就要伸手去扶着许氏离开。
许氏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手上的帕子,沉默着没说话。
“呀。”郁雨初轻叹一声,“嫂子是喜欢我这帕子吗?”
说着,郁雨初特意将这帕子摊开,将帕子上的绣花展示给许氏看,“这是白冬梅送我的呢,我这还有好些,不如送你一张——”
郁雨初特意将重音落在了“白”之一字上。
“原来是白家的,怪不得……”
许氏嘟囔了一声,又抬手挥开了郁雨初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好好好。”郁雨初知道她心情不佳,也没再继续刺激她。
——
坐在桌子边上,郁雨初殷勤地给徐氏倒了杯水,“嫂子,喝口水润润嗓子。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许氏空着肚子,此刻是半滴水都喝不进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郁雨初等会儿能被她说的消息给气到。
只有这样,她这颗痛失晚膳的心才能稍稍感到安慰。
“说起来,倒也不是咱们村子的事儿,但是元真村,你应该很熟悉才对吧……”许氏抿了抿嘴,仔细地观察着郁雨初的反应。
郁雨初一愣,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眼熟?
噢,想起来了,原主从小就是在元真村长大的,后来两家父母发觉抱错之后才将两个孩子换了回来。=
她都没在亲生父母家里住太久,就被他们连同林家上上下下除了林清河本人算计好了,一无所知地就嫁了过来。
说实话,若是原主,肯定对于养育自己这么多年的父母很有感情。
不过她又不是原主,原本自己就看不惯他们重男轻女的心理,若不是今日许氏提起,她都快忽视还有元真村了。
郁雨初想了想,还是配合着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元真村怎么了?”
见郁雨初急了,许氏倒是慢了下来,故意不正面作答,只慢悠悠地说:“这元真村可是大村落啊,就是那村西那户姓曲的人家,啧啧……”
“我爹娘怎么了?”郁雨初急切地追问道。
这曲家就是郁雨初的养父母家。
许氏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你爹娘是没怎么,你那个姐妹……嘶,也不能说姐妹,毕竟你是个冒名顶替的嘛。
那曲家大小姐,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尚阳县前阵子有个富商原配妻子死了,正想找个年轻的续弦,这经过媒人这么一圈呢,就看上了曲家大小姐了。
可谁承想,这曲家大小姐倒是不乐意了,她的哥哥们一个没看住,竟叫她跑了!”
郁雨初心想,这尚阳县对于周边村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这续弦也是正妻,为何直接逃婚了呢?
郁雨初若有所思地问道:“这富商,多少岁了?”
许氏奇怪地笑了笑,回答道:“五十有二。”
果然如此。
郁雨初暗自感叹,按照古代这成亲年龄和生育年龄,五十二岁……
再添几岁,都能做人家的祖父了。
不逃婚才怪。
“不过她逃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郁雨初莫名其妙地问道。
许氏面上有几分错愕,接着道:“怎么会没关系呢,弟妹,你难道就不想回到你的养父母身边吗?”
“回去?”
郁雨初很是诚恳地问道:“回去做什么?让我代替那个曲家大小姐嫁给那富商吗?”
元真村的事儿,她不想管,替嫁什么的,她也不会去做。
听到郁雨初这样说,许氏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讪笑着说道:“弟妹你可真会说笑,你现在都嫁给老二了,你怎么还能另嫁他人呢......”
“那嫂子你是什么意思?”郁雨初抬手抿了口水,一副很是真诚地求教模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