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雨初眼看着好几个人好奇驻足问价,又纷纷摇头离开,倒是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若是在集市上卖不出去,等会儿再去酒楼那问问;若是酒楼也不要,那就自己烧了吃也罢了,就是可惜了这之前的鲍鱼......
这头郁雨初正想得出神,就见一中年女人走到她面前,“妹子,你这?新鲜不?”
“今儿半夜从海滩上得的,都新鲜得很。”
郁雨初说道,还拿起了那鲍鱼,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里面的肉,“您看,都好着呢。我这些海货全是贝沙村的,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吃的。”
“看着确实不错......”
中年女人喃喃道,又问:“那这一只什么价钱呀?”
“四十文。”郁雨初答道,她已经记不清回答过同一个问题多少次了,心说这次恐怕还是没戏。
不想这中年女人倒是爽快,“您还有没有别的呀,我母亲六十大寿,我想凑够六个。”
这可是大手笔啊,郁雨初暗暗叹道,可惜自己只抓到一个,只能是有些遗憾地回答道:“没呢,我这就一个。”
见那中年女人神色犹豫起来,郁雨初真怕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忙推销道:“您想凑的这‘六’是好数字,‘一’也是好数字啊。
常言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九九’它还归一呢。”
见郁雨初这样卖力解释,中年女人哑然失笑,又道:“你真会说笑,那成,一个就一个吧。”
说罢,就从荷包里掏出四十文钱来,郁雨初也手脚麻利地将这鲍鱼包好递了过去。
过了一阵子,郁雨初摊子上还剩的那些海螺就陆陆续续地被卖了出去,许文君倒是还剩两筐菜。
郁雨初帮忙吆喝了一阵子,还是许文君赶她走的,“雨初,我看你早些回去吧,别耽误你坐”
“没事,文君姐,咱俩不是正好说说话吗。”
见许文君的瓜果蔬菜滞销,郁雨初想着能帮就帮帮。
“真不用。”许文君摆了摆手,“我这些菜吆喝了生意也就那样,等会儿回去日头大了可就不好了,你赶紧走吧,明日咱们再聚也就是了。”
“嗯......”
郁雨初想了想,还是点一点头,“好吧文君姐,那我先走了哈。”
——
同许文君告别后,郁雨初倒是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在集市中走着,闻见一股浓郁的桂花和糯米的香气后,她循着味道找了过去。
就见一老太太在路口旁支了一个糕点摊子,郁雨初见这桂花糕样子倒是比一般的桂花糕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外观凝结成胶状,最上面还撒着一朵朵桂花,仿佛繁星点点。这种视觉上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于是她好奇地问道:“老板,你这桂花糕倒是很透亮呢,里面加的什么好东西?”
“姑娘你没见过吧?”
老太太很是和蔼的样子,笑了笑,解释起来:“我这桂花糕里头搁了许多藕粉,又香又甜,要不要来一块尝尝?”
加了藕粉的桂花糕......
莫非是藕粉桂花糖糕?
这藕粉桂花糖糕她倒真没吃过,看电视剧里说好吃,她看着倒是也眼馋,如今真遇上了,她自然要尝尝。
“好啊,那我给来一块吧。”郁雨初点一点头,又问,“您这一块桂花糕多少钱?”
“七文钱。”老太太答道。
这七文钱倒是让郁雨初有些肉痛,不过看那藕粉桂花糖糕如此的晶莹诱人,倒也付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纠结的样子,老太太笑眯眯地对她道:“姑娘可别嫌贵,咱们家的用料可是最足的,保准你吃了一块还想吃。”
郁雨初先前还有些怀疑,这摊主倒是很自信......
不过咬下去第一口后,糖糕细腻软滑的口感和桂花甜滋滋的味道混在一起,味道真是丰富饱满极了。
“唔......”
郁雨初将第一口藕粉桂花糖糕咽了下去,止不住地夸赞起来:“果然是好香好好吃啊。”
那老太太很是得意地轻笑两声,又说:“我这可不是说瞎话啊,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老食客就爱吃这一口,每个月都来吃上好几回。”
郁雨初一边吃着一边点头,她现下是完全信了。
将藕粉桂花糖糕吃完的时候,郁雨初果然还想再吃,她想了想,直接买了四块。
摊主包好了给她递了过去,郁雨初接过后直接揣进了怀里,这样热,没准到家了还温着呢。
她径直朝郊外走去,却在半道上看见了两抹熟悉的身影。
这身形、这打扮,不就是一大清早才与她打过照面的白冬梅和白光宗吗?
见他们也正往郊外的方向走去,郁雨初倒是担心又撞上了,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不过这白光宗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嗓门也格外的大,走到了较为冷清的地界后,还听到他“哈哈哈”的大笑几声,而后道:“冬梅,方才大哥可没给你和春桃丢脸吧?”
“哪会呢,大哥你方才那气势,我看呐都快把他们镇住了。”白冬梅笑着回应着,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正为什么事忧心一般。
白光宗显然没有察觉到自家妹妹的忧愁,情绪很是高亢地继续说着:“哈,我就说,他们那个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的管家,一接过我手上那一大筐鱼,那面上可真是惊讶,啧啧......
咱们多些人跟他们见见,也省得他们以后欺负春桃。
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我白家虽然不比他们显赫,但也有许多青壮年啊。
你说是吧,冬梅?冬梅?”
白光宗一扭头,就看见跟自己一块走着的白冬梅却像是出神一般,抬手轻轻地点了点她的肩膀,“冬梅?冬梅?白冬梅?”
白冬梅这才回过神来:“啊......大哥,你方才说什么?”
“怎么了冬梅?”
白光宗疑惑地看着她,“这好好的,你怎么像是不高兴一样?”
“我......倒是也没有不高兴。”
白冬梅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妥当。”
“哪里?”白光宗不解地追问道。
“就是......”
白冬梅欲言又止地,在白光宗好奇又急切的目光中,还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大哥,方才傅家少爷说这成亲是在他们县城郊外的祖宅,住上几日后才回到县令私宅......”
“对啊。”白光宗理所当然地点一点头,“方才他们不是说了吗,傅少爷还惦记着自己幼时居住的祖宅呢。”
“可先前他们明明说纵然只是亲戚,但两家人多年来同住一块,感情非常深厚,若真是感情深厚,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