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昙的身子依旧跪得笔直。
“许长生明明是罪有应得，朕没想到你报复心如此强烈，许长生是朕赐死的，如是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朕了？”
左千昙笔直的身子终于弯下去，五体投地。
“就算借草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这件事归咎到陛下的头上，侯夫人敲击登闻鼓状告此事，陛下不过是给万民一个交代，一切过错都在侯夫人的身上。”
听了这话，惠安帝的神色才稍稍变缓和了一下。
“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祝朝润，你下去查一查。”
金銮殿中，气氛异常沉默。
惠安帝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两人。
赵国公能感受到上位者视线的压迫感，可是他不敢抬头，他不知道陛下是否会相信左千昙的话。
他也怕自己无意间泄露什么情绪，被陛下察觉，引起生疑。
左千昙虽说已经预知了自己的结局，可是还不到最后一刻，心中亦是痛苦万分。
半个时辰后，祝朝润去而复返。
“回禀陛下，贼人指缝中的确有致命毒药，只要一点便能毒死一头牛。”
赵国公微微松了一口气，左千昙并无太大的反应。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不管是侍卫还是暗卫，指缝中都会藏有致命毒药。
这样任务失败的时候，他们就能立刻服毒自尽，也不会连累到国公府。
那几个护卫指缝中的毒药之所以还存在，便是他们中了侯夫人的计，没来得及吞下毒药就被捉住了。
左千昙当初想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定不会知道这是为自己设下的催命符。
周海也走了进来，低头在惠安帝的耳边轻语了两句，声音仅两人可辨别。
“好，朕知道了。”
“左千昙，你确定许长生是你表哥？”
左千昙的心一沉，还是咬牙道。
“草民确定。”
惠安帝打量了左千昙半晌，瞧不见任何一点心慌。
“祝朝润将左千昙带回巡卫营吧。”
一句话，直接定了左千昙的死罪。
“草民深谢陛下。”
祝朝润将人带走之后，惠安帝再次开口。
“赵亮，你越来越不安分了。”
赵国公脑门上又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陛下，老臣不敢，老臣也是刚刚才知晓了，如果老臣早就知晓，定不会放任他如此做，若是有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赵国公说完心里默念了一遍阿弥陀佛。
“是吗？”
惠安帝的语调微微拔高。
“老臣不敢欺瞒陛下，老臣愿意配合调查。”
惠安帝将手中顺手拿起的折子直接砸到赵国公的头上。
“你以为事情的真相如何，朕不知？”
折子直接砸到赵国公的头上，赵国公发出一声闷哼。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老臣的确不知情啊。”
惠安帝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滚吧，好好禁你的足，莫要再挑战朕的耐心。”
赵国公心中大舒了一口气。常凯安
“多谢陛下，臣定会好好反省。”
赵国公刚要起身退下，门口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御史大夫候在门口，有事启奏。”
“宣。”
赵国公刚跨出大门，与御史大夫常凯安擦肩而过。
常凯安立即反应过来，叫停了赵亮。
“赵国公等等。”
赵国公的右眼皮跳了起来，不解的看着常凯安。
可常凯安并没说别的，而是快步上前向惠安帝请安。
“陛下，臣今日所说有关国公爷。”
赵国公的左眼皮跳得更凶了。
惠安帝烦躁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赵国公。
“进来吧。”
“陛下，一个时辰前，赵国公好男风的事情已经在市井中传开了。”
赵国公只觉得当头一棒，双目圆瞪，该来的还是来了。
惠安帝忍不住蹙眉，好男风？
眉间已有隐隐的怒气，声音沉了下来。
“赵亮好男风？”
“传闻有鼻子有眼，他们说国公爷已经将幽梦带回了府中，安置在后院。”
赵国公原本惨白的脸色，听到这句话时稍微缓和了不少。
惠安帝隐晦的看向赵国公，视线满是探究。
“赵亮，传闻可是真的？”
“陛下，臣冤枉啊，定是有人想陷害臣，国公府中只有一些姬妾，绝对没有什么幽梦。”
赵国公灵机一动，脑中突然有了一个绝美的计划。
“请陛下派禁军到国公府中查探，如果臣的府中确有此号人物，臣甘愿受罚。”
赵国公语气笃定，身子也跟着挺直。
惠安帝敲着龙椅上的把手，似在思考赵国公这一番话中的真假。
“周海，让禁卫军统领范琪睿带人去国公府查一下。”
半晌后，惠安帝才出声吩咐一旁的周海。
看着赵国公气定神闲的模样，常凯安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国公爷真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