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重要，师尊恢复就好。”夜南尘垂眸。
怀里人眼角还挂着泪，声音有些呢喃，“都怪师尊，真的后悔让你留在外面，没有你在他就不顾忌许多，太大意了。”
“嗯。他不会回来了，那个萧洛的眼睛跟师尊的一模一样，他早就心怀不轨”。
“他喜欢的是那个祁雨凡不是这个祁雨凡，不一样的。”祁雨凡说话有些颠倒。
真的是被吓到了。
“嗯，徒儿喜欢的是怀里的这个人，师尊就是师尊，不是任何人，就是自己”。夜南尘低头落下一吻。
…………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黄色的落叶归根，连夕阳都因孤寂变了色彩，变成空虚而冷峻的灰白色。
十二月的天空下起鹅毛大雪，空气冰冷刺骨，枯树在雪花中摇摆着，像镀了一层银。
临近除夕，下界响起了起起伏伏的鞭炮声，贩卖年糕年画的小贩走街串巷，悠长的叫卖声传遍大街小巷。
漫天的烟花灿若星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上灯火阑珊。
在夜幕的注视下，烟花犹如仙境降临在世间，像艺术的瑰宝。
雪花像精灵一般飘下，小孩子穿着新衣服嘻嘻哈哈的跑在街巷里。
都说除夕是团圆的日子，是一家围在一起吃饭，是心灵的寄托，是该铭记这份美好的。
可是这次的除夕，灵谷峰更加清冷了，所有弟子都离开，去下界了。
莱仙阁人去阁空，那里的曾有一个悬壶济世的人，她熟知一切药草，妙手回春，可现在那里灯火暗淡，那座阁子隐在暗夜里被雪花覆盖。
竹林斋里无人出来，竹林也已枯死，那个记忆中坚韧不拔，带来阴凉的竹林没有了。
几年前的除夕场景再也重现不起来了，它永远尘封在记忆深处。
那年的一家人，经历了一些事后，现在身处各方，团圆的日子他们聚不到一起了。
除夕的热闹没有渲染进祁雨凡心里，他呆呆地看着下界的快乐，直到身后被披了一件衣服才回过神，他靠在夜南尘身上。
本应开心，为夜南尘庆祝生辰的，可是他现在心底不安，“对不起南尘”。
“有师尊在就是最好的。”夜南尘拂去祁雨凡额头上的雪花。
雪花在他手中化为了一滩水。
“小寒和小喻过的倒是舒服，也是应该的，对于未来不确定的事，我们也只能好好享受把握当下。”
“师尊自己都说了，对于未来不确定的事，要好好把握当下，未来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也会受到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而变得不同。”夜南尘站在身后守护着。
“今年的除夕只有师尊和你了，跟爱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夜南尘低首吻着祁雨凡因沾了雪而冰凉的唇。
这一刻，雪花又大了些。
落在他们头上像一起共了白头。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今朝已是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头。
*
寒风吹拂，冷冽的大雪连夜下了三尺厚，山头裹银装，枯树披新衣。
黑夜里，一位男子踩着厚雪在雪地里前行，大雪染白了他的头发，他一深一浅在雪地里留下足迹。
在深夜里隐隐有几户人家亮着灯，男子敲响了其中的一家。
开门的是一个老人，昏暗的灯光印着男子冷峻沧桑的面庞和眼睛里病态、充满杀意的眼神。
老人心地善良，见男子一个人站在寒风凛冽的雪地里，也不问是谁，从哪里来的，直接叫人进来暖暖身子。
殊不知就是因为她这一次的善良让整个村子遭受了杀身之祸，全村上百条人命将要惨死在这个雪夜里，自己也会死在男子手上。
男子跟着老人进了屋子，门在他挥手下关上。
户外窗纸印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老人的头颅里，老人甚至都没叫出声，人就死在了寒风雪夜里，浓稠的鲜血糊了一地。
血腥味拂过死气沉沉的村子，雪地里一条长长的血痕异常的红，顷刻间就被大雪覆盖。
男子踩着满是鲜血的鞋子，咬破手指，蹲在雪地里写写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红光直冲天际，飘拂的雪花停在半空中，眨眼间碎裂成了粉末。
四周归于平静，大风像消失了一般，寻不到足迹，只有地上的拖痕延伸到黑暗深处。
厚雪的下面是一颗颗头颅和一幅幅破碎的尸体。
他们无心过问世事，难料遭遇次难。
*
魔界
妖市第一次像人界一样张灯结彩，门前挂上红红的灯笼，为了这次不易的除夕，他们选了最美的妖和最妖娆的舞姿来庆祝。
薛雨洋转进妖群里去看狐女的舞姿。
狐女衣服薄如丝，露着细嫩白皙的腿，扭动着纤细的腰，身上的丝带和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吸引人的响声，丝带好似有生命一般飘舞着，脸上的半块金色面具遮去了半边容颜，面具下的眼睛像灵珠一样转动，手中的伞在她细长的手指间转动，赤脚在地上转圈。
周围的妖魔鬼怪看的口水都流一地了，眼睛看的都直了。
狐女撩起丝带拂过薛雨洋脸颊。
细痒的触觉让薛雨洋伸手碰了下。
下一秒，就被人从妖群里拉出来，池渊不满的说：“别看了”。
“好好好，不看了，大醋包”。薛雨洋两手挤起池渊的脸，弯起眼笑，“哪有池渊好看呢。”
池渊附上自己的手，微微低了头，“那要如何表示呢？”
“这样表示。”薛雨洋踮起脚亲了一口，然后撒手跑开。
池渊宠溺的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魔后！”一个卖书的妖贩大声喊住人，“要不要看看书？”
“有新书了？”薛雨洋过去随手拿起一本。
“这次的绝对好，保证魔后会喜欢的。”妖贩拿起一本递给薛雨洋。
薛雨洋接过翻了一页，刷的一下子脸立马红了，当即放下书，“我去那边看看。”
池渊逮住人单手搂住，拿起薛雨洋刚才看过的书，“买回去，试试”。
“池渊，算了，这书一看就不好。”薛雨洋吞了下口水。
“好不好，回去试试就知道了。”池渊一手拿书，一手搂着人，往冷月宫去。
薛雨洋后悔不已，早知道死也不接，死也不翻开，这本春宫图尺度也太……大了，画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妖贩全程目送人走，他开始乐呵呵的对着所有的妖和鬼炫耀着自己的书被魔尊和魔后带走了，顿时引来了许多羡慕的眼神。
冷月宫内，薛雨洋被褪去衣服，整个人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头发还带着汗珠。
红帐之下，一夜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