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晚并没有说他要怎么做。
他只是肯定的给出了宣言，再抛出一个白连云必定会上钩的食饵。
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可白连云怎么能不被诱惑到？
毕竟石林晚给予他的，总是真实的……
夏日的蝉鸣吵得吓人。
高温下，黏在一起的身体很不舒服。
白连云抿抿嘴爬起身，往阳台上放着蒲扇的摇椅那去。
石林晚果然跟了上来。
白连云瞥了眼旁边的人，石林晚十分有眼力见的先躺上了那个单人摇椅。
然后往边上缩了缩，漏出一点缝隙。
随后拽了一把白连云。
跌跌撞撞就又形成了熟悉的姿势。
白连云再次叠在了石林晚身上，紧紧的靠着他。
“光盘，被琉月收走了……”
石林晚顺手摸了摸白连云的脑袋。
轻声回应着。
“我知道。”
白连云拽紧了石林晚胸前汗湿的衣服，紧张地手都握不稳蒲扇。
“所以……里面是什么？”
石林晚仔细回忆了一下视频的内容。
“太久远了，可能是视频有所损坏。前面一段镜头乱七八糟的，看不清楚。但中间那段是，白风竹牵着你的手，走在梧桐老街的路上。”
“你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白连云疑惑了。
能够亲密到和白风竹一起出门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拍视频了。
“那样的视频，怎么会在你手里！？”
石林晚眉心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在我老家找到的……”
白连云：“……”
那个灰尘遍布的老房子，他和石盛去过一次。在那里，他拍下了石林晚的母亲的照片，和石林晚满墙的奖状合了个影……
石林晚的老家，有他和白风竹的视频……
那石林晚的母亲……？
“嗯。我妈妈林小柔，是白风竹的义妹。当年白风竹计划失败后，她和白风竹一起自杀了。”
白连云几乎是瞬间就爬了起来。
他呆愣地望着石林晚，震撼到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所以。
他们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一起了，在六岁的时候，或许，在更早以前就——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一次面……”
石林晚一挑眉，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白连云却激动地坐到了他身上，眼睛亮的吓人。
“午后。照不到阳光的室内，吊扇吹得身上很凉爽。有人坐在缝纫机前，吭哧吭哧的踩，旁边那个小孩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我记得的，那个人身上是很浓厚的中药味——”
“我们见过的！我记起来了！”
石林晚有些懵的护住身上那人的腰，生怕他兴奋过度摔了下去。
“石林晚，我们见过啊！我们小时候就见过——”
“我们都忘了——”
那人笑着笑着，眼睛忽然就很红。
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我从不相信命运。”
“可为什么上天让我们相遇了三次？”
命运最终还是纠缠上了他。
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的缘分……
随身携带的小香包散发出与石林晚八成像的味道。
却终究不是本人。
想闻闻那个味道，想闻闻苦涩到厚实的，草药味。
大火煎熬，滚烫炙热，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黑色药汤。
记忆里总是飘过来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白连云扑了上去，双手搂紧了石林晚的脖颈。
侧过头凑近到腺体的位置。
“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
“我想闻。让我闻……”
石林晚有些担心的想拒绝，可对上白连云可怜兮兮的表情，心又软成了一团。
“云云，你不能闻啊。”
“闻了会很害怕吧？会很想吐对吧？”
白连云直接一掌捂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他坐起来，眼眶红红，却突然很凶地朝着Alpha的腺体啃了过去。
“嘶——”
脖颈上传来这人小猫吃食一般的力道，激的石林晚呼吸都沉重了一瞬。
“老婆，要玩这么刺激吗？”
白连云感觉自己捂住某人嘴的手心，被用力舔了口。
他呜咽着绷紧了脚背，指尖都有些无力。
“快点，让我闻。”
“那你吐了怎么办？”
他刚想说吐了就吐了呗，可对上石林晚那认真的表情，话又卡在喉咙眼，拐了个弯。
“你不会抛弃我，也不会伤害我，对吧？”
石林晚重重的点了点头。
忽地，白连云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那就没问题。”
石林晚是不会骗自己的。
“我想闻，让我闻好不好……”
omega的睫毛简直要打到他脸颊上了，那双纤细的手开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两个人出的汗都缠在一起，一呼一吸间，石林晚差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乖乖，你听话，下去。嗯？你现在不能突然闻信息素。”
叮铃铃——
石林晚的手机闹钟发出了振动。
一小时到了，他得赶紧离开了！
“云云，乖乖，下来好不好？我真的得走了。”
可怀里的白连云是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整个人菟丝子似得绕上去。
“我不下来……不要……”
本就难得撒娇的人，突然撒娇起来杀伤力是巨大的。
石林晚挣扎着了半天也不忍心把人扔下。
腺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迅速把人抱起往客厅里走过去。
掏到家里的信息素消除喷雾后，那股浓厚的中药味终于是泄了出来。
熟悉的味道将身体包围。
白连云舒服的伸展着身体，又是蹭又是嗅的。
狠狠地攀着石林晚的肩膀，胃部一阵不自然的痉挛。
身上本能地颤抖着。
“云云——”
白连云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用那种视线看我……”
“但是，有好多，好多Alpha和omega，他们……他们就在我面前……”
“我那样帮他们，他们却把我出卖给柳立德……”
“好恶心……好恶心……”
“爷爷，为什么把我丢在那种地方……”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抛下我不管……”
白连云断断续续的说着令人心疼的话语。
似乎每说出口一句，就能将那股恶心劲给压下去。
石林晚只好一遍一遍的亲吻他的额头。
“最起码我不会抛弃你。”
“白连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那人断断续续的哭着，听到石林晚的话，却又开始笑。
反反复复的，又哭又笑，却是一点没放开过手。
一直持续到昏过去……
那双紧紧抓紧他的手才松开。
石林晚慌张的把人塞进了被窝，又迅速打了个电话把霍青阳喊了过来。
两个人交接后。
踏出门外。
石林晚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
开着车，往白琉月所在的中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