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别人夸奖，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他有些木的点了点头，没忍住去勾旁边白连云的手。
他转移话题道。
“爷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嘛。”
“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omega，白连云。上个月我们结婚了。”
白连云没有甩开那手，但也没有反握回去。
被动的被石林晚拽到老爷子面前。
他面上平静地朝着石盛露了个淡淡笑容。
“您好。”
石盛只和白连云对视了一眼，就望向了石林晚。
他直言。
“我不觉得白先生有资格嫁到石家来。”
白连云早猜到这老爷子会是这个态度，倒也没多大惊讶。
这些有钱人，一向都是厌恶利用婚姻来跨越阶级的。
更何况，在他之前，还有季星河这个案例。
不等石林晚开口，白连云先坦白了。
“我确实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我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钱。”
他很平静的说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石盛倒是对他这样的坦诚，表示了认可。
旁边的石林晚反而有些尴尬。
“爷爷，是我让他和我结婚的。你别太为难他了。”
“你？”
石盛眉头紧蹙。
他端着看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却感觉和当初石黎带季星河回来的气氛不尽相同。
白连云看石林晚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直接接话道。
“我们是契约婚姻。金钱关系。只是这样而已。”
石盛眯起眼睛，打量起白连云。
石林晚立马站到白连云前面，护小鸡仔似的挡住了爷爷的视线。
“臭小子，我又不会把他吃了！”
石林晚这才有些为难的坦白了。
“结婚只是应对舆论的策略……”
“真的与白连云无关，是我没有能力处理舆论。一旦舆论发酵，不管我之后做出多大的成就，恐怕都无缘万征高层了吧。”
“所幸顾和挑来陷害我的，是白连云，不然这场局我已经输了。”
几句话石盛就明白了这场婚姻其中有隐情。
“爷爷，是我没本事……”
石林晚的头简直要低到地上去了，面对爷爷，他是真心觉得羞愧。
他作为私生子，何德何能得到老爷子的偏爱。
尽管如此，活了24年，他在石家还是个无实权的傀儡。
就算有再多钱，也没办法在短期内建立起对抗万征的公司。
从出国开始他就在筹划夺取万征了。
这次的契约婚姻。
一是平复舆论成本最低的方法。
二是防止回国后季星河把自己去抓去联姻。
三则是契合度百分百的关系建立确实能让他的腺体产生反应。抓住这个机会，或许还能把自己的病给治好。
“小晚，我相信你心里有数。既然你觉得这是最优解，那我也不会说其他的了。”
老人又抬手拍了拍石林晚的肩膀，给人鼓气。
那之后，石林晚又将自己腺体和心理问题，以及和白连云的关系，全都同爷爷坦白了。
白连云听了一会儿，自觉地走到门外去了。
季星河和石泠泠已经离开。
大概等了半小时。
白连云又觉得这室内实在是闷，就跑到了一楼的室外。
寒风簌簌地吹，吹的他脸通红。
但他觉得这种刺骨的寒冷，要比温暖得让人怠惰的室内，要好上许多。
最起码，清醒。
“云云，你怎么在这里等！？不冷吗？”
石林晚从后边冒了出来，一条围巾围上了白连云的脖颈。
白连云冻得瑟瑟发抖。
他笑着踮起脚，把手伸进了石林晚的胳肢窝取暖。
石林晚看他踮着脚，又怕他累，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路边的石墩上。
这下白连云不得不跟着坐到了他怀里。
白连云问：“你和你爷爷说了些什么？”
石林晚说：“我问他，为什么如此宠溺一个私生子。为什么要选择我？”
白连云把手拿出来，放到嘴边哈气取暖。
“他说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白连云笑了笑：“这个确实有。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我也觉得。”
“他说不管我做其他的什么事业，万征都一定会是我的。爷爷不是那种会给人画饼的人。所以……”
“所以？”
“我想，他应该是，不想让陷害过他的季星河，以及季星河的孩子，来继承他的心血吧？”
言之有理。
白连云点了点头。
当然，白连云心里还有另一个答案。
只是没有证据，他可不敢乱说。
……
两人是打车回去的。
李叔本来就是老爷子的人，这下老爷子醒了，他也回归了正职。
而石林晚那几个脱线的好朋友，又在他们的公司里疯狂加班。
也就石林晚，有钱有闲。
到了晚上。
石林晚正做着饭呢，白连云接了个电话，就准备出门了。
“饭不吃了？”
“回来吃。有急事。”
“哦……”
他看向白连云的眼神有几分怀疑。
白连云朋友圈很简单，能把他从大冬天的晚上喊出去的，不是他妹妹，就大概率是李贝贝。
可白连云走之前明显穿的正式了些。
不像是去见朋友……
另一边。
白连云打了辆车，又来到了白天来的医院。
这次领着他走进去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保镖。
进门后。
他看见了白天见过面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翻资料。
石老爷子面色平和，瞧见人来，又微微点头示意。
“小云来了？来，过来，爷爷同你说说话。”
白连云：“……”
他走过去，端坐在了轮椅对面的椅子上，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回答石老爷子的质问。
恐怕这么半天的时间，自己的老底都被石盛给查出来了。
白连云想着横竖都是死，早死早超生。
“石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老爷子却一改上午那副凌厉的画风，一派慈祥老者的模样。
“欸，不用这么拘谨。虽说是契约婚姻，你也算是进了我石家的门了，叫我一声爷爷也符合规矩。”
“……爷爷。那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老爷子把资料都摆了出来。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连云，微笑道。
“白连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可是活得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