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云看着客厅里摆放的花，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把石林晚和白琉月送的圣诞礼物拆了。
石林晚的礼物是一只小黑猫的陶瓷像。
白琉月则按照往年送了一个改进版的娃娃。
也是白连云独自睡觉时，不抱着就无法安眠的那只娃娃。
今年小姑娘的手艺长进了不少，最起码不是四不像了。
能看得出来，那也是一只猫。
“……”
白连云将两只猫猫都摆在了花的旁边观赏了会儿。
忽然心事重重的搬了台电脑到客厅里。
他神差鬼使的登录了月夜曲的账号。
翻了翻粉丝榜单，发现几个月没登录，榜单上的游客123早就被清理掉了。
不知为何，白连云心脏漏了一拍。
忽然，他就想。
【石林晚不是从来没有错过过我的直播吗？】
【那我现在开直播的话。】
【他会来看吗？】
【如果他来看的话，我也不算是一个人过了生日吧？】
一年中最让人产生期待的日子。
让白连云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这是仅限于圣诞节的脆弱。
……
他的脑子蒙了层迷雾，身体却极其迅速的准备好了直播设备。
将直播间的名字设定成句号后，白连云按下了开始直播的按钮。
强烈的期待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了，他在期待石林晚。
他期待在圣诞节这天，收到石林晚的两份礼物。
可他却别扭的连自己生日都无法说出口。
没办法询问他，也没有立场去知晓他，所以也不知道要如何向他索取。
白连云像被狠狠抛到天空中，进行了一场为期三年的降落。
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对石林晚抱有任何情感。
根本不需要顾和来提醒。
他本就比谁都要清楚。
【游客123进入了直播间】
可看到那几行字的时候，为什么他会如此满足呢？
白连云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
面前滚动的弹幕越来越多，全是游客123的发言。
他却根本看不清。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打到屏幕上。
白连云近乎是用所有力气去压抑抽泣。
他关掉了直播。任凭手机在桌子上来电不断。
丢下一切，倒进了画室的小沙发。
这里没有星星，没有光。
他蜷缩成一团，黑暗中乍看倒真像是只黑猫。
就这样一直做梦吧，一直等到石林晚把他喊醒就好。
白连云如此想着，阖上了双眸。
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他又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面前。
白色的飞絮，漫天飞舞。
他坐在摇摇椅上，抬着头缓慢的眨眼。
湿润的青草味，混杂着古老气息的中药味，让他不自觉的皱着眉。
那个高大的身影，再次盖住了他望向天空的视线。
这回他看清楚了。
也清晰的闻出来了。
那是石林晚。
小小的白连云忽然就笑了。
他笑得天真无邪。
撒娇般伸出手向Alpha讨要一个拥抱。
在感受到那双大手捞起身体的瞬间。
五六岁的小孩儿对着梦里的人，自言自语道。
“原来，我喜欢你啊。”
于是两人都化成了飞絮。
化成了，春天的一场雪。
猛然睁开双眼。
身体一瞬的悬空感并不是错觉。
是石林晚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了。
Alpha轻松的掂了掂手里的人，低声嘟囔了句。
“为什么养不胖啊。”
又低下头，恰好对上了白连云的目光。
石林晚一愣。
“不会是我把你掂醒的吧？”
“不是。”
闻着浓厚苦涩的中药味，白连云有些失神的揉了揉眼眶。
又往石林晚怀里钻了几下，拽着他还没脱下的外套，深吸了一口。
“？？？”
石林晚大惊失色，白连云何时对他做过如此行为？
几乎是下意识，石林晚就去摸白连云的脑袋。
“你在干嘛！？”
“闻你。”
“？？你是本人吗，你不会发烧了吧？”
白连云：“……”
他啧了声，没有理会他。
反而是把石林晚手腕的手表扭了过来。
时间刚巧，十一点半。
白连云挣扎着从他怀里落地，满脸都写着焦躁。
他说：“你好臭！”
石林晚：“那能怎么办，中药味就是这样啊。”
白连云却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不是信息素。是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石林晚有些懵的脱掉自己外套闻了闻。
“抱歉……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
白连云一步一步的下楼，石林晚紧跟在他的背后。
两人停在了装饰华丽的圣诞树前。
圣诞树上的星星，在黑暗中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芒。
“所以这段时间你都去医院见谁了？”
石林晚脚步一顿。
白连云动作极慢的蹲在圣诞树下，掏着什么。
面色如常。
石林晚却像见了鬼一般。
“你很感兴趣？”
“对。”
“……”
omega终于掏出来了一个礼盒。
他转身，将礼盒递给了石林晚。
“圣诞快乐。”
客厅没有开灯。
仅仅是为圣诞而准备的装饰，就足以把整个房子照的五光十色了。
更别说那灯，全都交错闪烁在白连云的脸上。
他有些分不清。
白连云通红的脸，究竟是灯光，还是来自他自身。
他更不明白，白连云颤动的眼睫，为何总是能掀起自己心里阵阵涟漪。
石林晚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很感兴趣？”
这回白连云对上了他的眼睛。
清冷的面具尽数消融，留下了一个纯洁无瑕的笑容。
他依旧害怕的颤抖，依旧恐惧的想要逃跑。
可面对这个天生就对他有百分百吸引力的男人时。
那些对爱的恐惧，全都成了渴望。
白连云又答了一遍。
“对啊，我想知道。”
想了解你，想听你说，想有立场的质问，想要正当的索取温暖。
Alpha将白连云递过来的礼盒，连同手心一起握住。
白连云却话音一转。
语气轻松。
却让石林晚听出几丝凉飕飕又酸溜溜的意味。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任何时候都蹲得到我的直播？”
“可粉了我十年。”
“居然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