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洄差点被这话给气笑。
在自己家，倒是被防贼一样给防备了。
“你一把也没留？”他问。
女仆长羞愧，“那时候属下已经要走了，被突然叫住。”
秦洄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他今晚，本来也没打算去和她睡。
要稍微等一等，也得等人消气才行。
但是，这关了门，他就连偷看一眼也不行？
秦洄不耐烦地扯开衬衣领口，上楼去洗冷水澡。
……
司衣睡觉之前，检查了客房里的所有窗户，浴室的窗户有些高，她也想办法找到工具踮着脚去锁上了。
岛上的夜晚冷，把窗户关严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锁好了窗户，又一一地拉好了窗帘，把夜晚隔绝在外之后，似乎整个房间都更安静了一些。
司衣已经洗了澡，她安静地坐在床上，唇齿间还有未曾化完掉的糖果甜味。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又去刷了牙，过了一会儿扯着被子躺了下去。
半夜。
黯淡的走廊有人走动，片刻后，有人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从这个角度，攀爬出去，能够看见旁边的阳台，轻而易举地跳过去，抬手触碰窗面，几秒之后又撤回了手。
锁得，非常严实。
秦洄笑了笑，翻身在阳台转身坐过去，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衬衣鼓起。
在阳台呆了一会儿，秦洄翻身又跳了回去。
秦洄又觉得有意思，他还没这样狼狈过，还是在自己家里。
不过他也并不是认不起错的人，秦洄往楼下走，继续回想，那突兀的情绪。
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像那天一样。
如果有的话，或许会让他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虽然的确想要把人困在自己身边，不让她想起过去的事情，可是，那种让人滞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在意。
——
司衣第二天没有看见秦洄，女仆长体贴地解释说他有事出门了。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他们有个宴会，所以也需要秦洄去准备一些东西。
司衣用餐的动作停下来，像是不经意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一定，所以不能确认。”
“是这样吗。”
“会很忙很累吗？”
司衣这话说得，看起来是在关心秦洄，女仆长笑了笑回应，“倒也还好，只是人多。”
她想了想，有时候可以给司衣说更多跟他们相关的事情，主子不可能一直把人留在这个岛上，而且如果是家族的女主人的话，需要了解适应更多。
“我应该给您说一些家族的事情，希望不会吓到您。”
司衣点了点头，她耐心地听。
她知道秦洄他们的背景，一开始刚来的时候，他们就曾经提醒过她很多遍。
过了一会儿，司衣用餐完毕，也大概明白了关于什么，那种听起来就距离自己很遥远的，鹰派和蛇派的派系争斗。
他们这争斗不是说着玩儿，而是的确要人命。
这种事情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见过，不过已经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司衣倒也有些习惯。
她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司衣擦了擦唇瓣，“那宴会是在哪里办，这里吗？”
女仆长摇头，“不是在这里，应该是在西里岛。”
“听起来他们这宴会要举办好几天，然后我们这边的人要去很多，那我是留在这里？”少女的语气低落了许多。
女仆长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司衣的意思，“嗯……这个，应该是这样的。”
“我也想去外面逛逛。”司衣说。
女仆长对此没有任何发言权，不过看着司衣向往的神情，她顿了顿说，“那个地方有些危险，恐怕主子不会让您去。因为他的死对头也在那儿。”
“而且，他不会想把您暴露于人前。”
“我不去宴会，他去，我在那个岛上逛一逛也不行吗？”
“这样的话，恐怕就要问一问主子了。”
司衣想也不想，“那你帮我问一下。”
女仆长一听她这语气，一下子回想起来，两人现在还在闹别扭。
她没有应下司衣的话，“这件事情，您去说比较好，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适当撒娇的话，可能会变得更加容易。”
女仆长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吵架，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分房睡的话，他们两人倒是显得没有矛盾了的样子，不过整个别墅里的气氛，可就变得严肃多了。
司衣对于女仆长的建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很快不再谈宴会这件事情，而是转而问起自己的家族，“秦家，陈家，我的家族，在你们偌大的党派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
这可就难到了女仆长了。
之前的时候，少女十分乖巧安静，即便跟人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不会问一些尖锐的，或者让人为难的话。
可是现在，说起来像是适应了这个环境一样，变得随意了许多。
听他们昨天出海的游艇佣人上报，女仆长也能够想象到少女那时候命令的样子。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得认真想想，应该怎么编排一个合适的答案才对。
如果又让司小姐去找主子问，估计她就得怀疑了。
“您的家族，是秦家管控内的一个小家族。您知道的，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要想立足，一定得找一个强大的庇护。”
司衣想起之前在酒室的时候，听他们说有人得罪了秦洄，所以想要送个人过来赔礼道歉。
这样说起来，自己似乎和对方的身份没什么不同。
“我只是小家族送过来讨好他的人而已，为什么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了呢。”
女仆长还没有思考好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少女忽然又说起这个，她尴尬笑笑，顺势揭过刚刚那一茬，“家族里现在说话最管用的就是主子，他说是什么，您就最适合什么。”
“您丝毫不用顾忌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女仆长似乎有言外之意，这种当然是好事，因为这样的话，她就变成了全新的地位更高的身份，难道不好么。
司衣品出了这点意思，她若有所思地慢慢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