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到两人走到了商场里配备助听器的专业区域门口的时候，宋臬这才察觉到她的意思，停下了脚步。
“走呀，师傅。”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宋臬拒绝。
“不，你需要。”
“这样就可以更清楚地听见我的声音了，要不然我叫你的话你都听不见。”
“我们不是要出去逛吗，要是走散了怎么办。”
莫浅灯不傻，她当然不说实际上更关键的是因为什么。
可是心里面想着这个真正的问题的时候，她又顿了一下，和刚刚宋臬生气的缘由联系在了一块儿。
她本来是来满足自己的兴趣的，以前看男模，都是看完满足了兴趣就走，可是对于面前这人，她竟然还考虑的是之后。
莫浅灯舔了舔唇瓣，难道是因为他身体的吸引力太大了。
旁边的人还没回话，莫浅灯也不再就着刚刚的问题继续想，她踮了踮脚，摇晃他手臂，“进去吗进去吗？”
宋臬这回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到底是跟着她往里面走了。
这个要进行一系列的测试，莫浅灯挑选了最好的服务，宋臬被带去测试的时候，她就呆在外面的软沙发上，抽空敷衍莫行的信息轰炸。
莫行一开始的时候发的几条消息倒是格外体现他不平静的心情，最后一条消息以一种理智的态度冷静了下来，他不管对方是谁，让她不要在外面被男人骗了。
虽然爸妈并不管束她，也不会让她联姻，可是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带回莫家来的。
莫浅灯撇了撇嘴，什么叫做“什么男人”？她不满，“我是成年人，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莫行大概也是觉得她不会吃亏，没理她了。
过了好久，宋臬才出来，然后又适配助听器。
莫浅灯凑在他耳朵边，看他把东西戴上之后，在旁边叫他，声音特别响亮。
宋臬抬手捏了捏助听器，拧了拧眉，“我是有时候不太能听得清，不是聋了。”
“我只是想让你更清楚地听见我的声音，现在是不是很清楚？”
“嗯。”
“那就好。”少女站起身来就去刷卡结账，宋臬没阻拦。
两人没在这边的商场逛多久，因为莫浅灯根本就不想逛，她腿酸酸涨涨的有点难受。
于是宋臬就直接带她去了游乐场。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这会儿一折腾就是下午了。
莫浅灯没有来过游乐场，一路上感觉都很新鲜，好多项目竟然都想玩。
“感觉不累了吗？”宋臬扫视她的腿一眼。
少女笑脸盈盈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累呀，可这又不是我的错，那我也想玩。”
“我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些，而且也没人陪我来玩这个……嗯，没有合适的同龄人。”她没有正式地去学校上过课，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福利院也教了一些东西，可是她在那样的环境里，并没有教到什么朋友……
男人认真地听她说话，一副聆听的姿态。
莫浅灯戳了戳他的腰，“喂，你都不问为什么的吗？”
宋臬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嗯”了一声，从善如流，“为什么？”
莫浅灯忍不住噗嗤一声，“你好呆啊宋臬。”
“她们觉得我有病呗，所以不跟我玩。”
莫浅灯也不介意给宋臬说这些，毕竟自己都钻进他床底下了，他都没有被吓到。按照她从前听过的很多闲话，自己的一些行径不太符合正常人的行为吧。
少女语气轻快，好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宋臬想起自己查过的她的资料，并不是什么隐藏的秘密。
她亲眼看见养父母去世的惨状，然后被送进了心理机构做后续的安抚。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被知晓的同龄人认为是异类。而且她的行事，确实也是一点儿不按照常理出牌。
沉默两秒，他拉住少女纤细的手腕，“走吧，去玩哪些？”
宋臬的反应也出乎莫浅灯的意料，她微微惊讶，眼睫忽闪，“你不安慰一下我的吗？”
宋臬一边带她走一边回答，“你没有问题。另外，你应该是不需要安慰的，因为你大概会一个人孤立所有人。”
莫浅灯听见这话愣住，她定定地凝视着宋臬的脸，鲜少有这么认真看他脸的时候。
宋臬问，“怎么？”
莫浅灯舔了舔红润的唇瓣，语气有点儿兴奋，“你说对了。”她根本就无所谓那些东西。
即便有人陪她玩，她那个时候，也没机会去游乐场的。
然后不等宋臬回答，她又低头看他的身体，嘀咕，“唔，我感觉比起脸来说，我更喜欢这个。”
宋臬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闭嘴！”
一整下午两人在游乐场玩了不少项目，少女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宋臬差点跟不上她换项目的速度，然后最终的结果就是累得不行，非要黏糊着让他背着走。
“我们要回去了吗？”莫浅灯这会儿甚至有点昏昏欲睡。
“不是，先去吃饭。”宋臬将人往后背垫了垫。
“……”
后面的人没说话。
宋臬臬微微一扭头，想用眼角余光看她，脸边有风划过，比脑子更快的是动作，他单手托着少女，另一只手接住了原本拎在她手里的小袋子，里面是她买的一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刚刚还在说话，现在竟然已经睡着了。
宋臬吐了一口气，他清晰地感觉到少女趴在他后背的温热，发丝间带着清香，香香软软又轻盈的一团。
他步子更慢，甚至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饭还是得要吃的，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宋臬几乎是把人抱在怀里，半哄着让她塞了个半饱。
少女搂着他的腰，手指摸摸索索，还咕哝，“真烦人！”
宋臬盯着她的头顶，咬了咬后槽牙。
磨人精。
——
陈济虽然说不来南山看烟花，但是这会儿还是被叫过来了。
一堆圈儿里的人都在这里凑热闹，好像没看过烟花一样。
他硬着头皮打电话问过莫行莫浅灯的工作地址了，短短对话几句，压力逼仄。然后，什么也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