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秋天,更显苍凉与辽阔。
朝颜正坐在庭院盯着面前的花草有些出神。
桂菊端着黑乎乎的汤药前来:“夫人,温热正好。”
朝颜已对这味道极其熟悉了,只微微皱眉,便准备将碗中汤药一股脑儿的喝了。
宅子外贴身一婢子急匆匆跑来:“夫人,有人瞧见姑爷。姑爷他带了一娘子回来,在。。。”
桂菊当即呵斥道:“胡说什么呢!”
朝颜一愣,端着汤药的手差点儿没稳住。
瞧着面前苦涩的汤药。
自她与沈知行成婚后,王祁澜是又高兴又担忧,两家实在是悬殊过大。
尤记得朝康给朝颜准备的三船嫁妆,让长安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即使是这般,王祁澜依旧担忧,特别是她到现在肚子都未有动静,时不时便从姑苏给她寄来一些草药方子,说是定能助她生子。
朝颜整日吃这些汤药比吃饭还多,还叮嘱桂菊定要偷着让朝颜喝下。
桂菊见朝颜模样,慌忙说道:“夫人,定是有误,信不得真。”
朝颜微微叹气,伸手将汤药都扬了。
二人成婚后,便长住在长安。这次来蓟县,是为槐宝与沈九婚事。
沈知行给沈九与沈十二人都安排了身份,送去了军中。十一不喜军营,最终选择留在沈知行身边。
沈九在升任伯将后,便向朝颜来求聘槐宝,槐宝到那刻才幡然醒悟,沈九原一直都对她有其他心思。
刚开始不愿离开朝颜,而后听闻沈九受伤,便哭个不停。
朝颜见他二人互相都有意,便同意了。给槐宝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将她风光嫁了出去。
只不过槐宝二人成婚当夜。
宾客大多都已离去,只剩几位相熟的还在喝着酒。朝颜见沈知行喝得尽兴,也不打扰他,与十一说了声,便离去。
但未料刚走出外,便遇见了喝醉的秦元参。
秦元参有些晕头转向,见到朝颜,心里这些年藏得很好的不平都掩盖不住了,眼里皆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朝娘子。”
“朝娘子。”
一个劲儿的呢喃着,桂菊在一旁都有些担忧,若是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朝颜正准备返回叫人来将他扶回去,也不知秦元参如何准确无误的,一把推开在前的桂菊,紧紧抓着朝颜的手:“我。。”
“你们在干什么!!”
沈知行声音在后响起,浑身酒味的大步走过来,一脚将秦元参踹开。
秦元参也来了脾气,二人快速扭打在一起。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合力才将二人拉开,沈十与十一都挨了二人好几个拳头。
秦元参大约是喝醉了的缘故,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沈知行的拳头,朝颜下意识示意桂菊快些去看。
沈知行自从被要求不得出长安后,还是第一次来并州,朝颜当时只是担忧,若是此事传出去,对沈知行不利。
但未料就因朝颜先让桂菊关怀秦元参,沈知行便恼了。
朝颜端着热水进屋,见沈知行一人在榻上,柔声细语道:“夫君,起来洗漱一番可好?”
沈知行闭着眼未动。
朝颜拿着干净巾帕,小心替他擦拭着:“这衣衫有些脏了,换下来,好好睡?”
沈知行冷哼:“嫌我碍着你眼?”
朝颜忍了忍,继续柔声道:“刚我只是担忧秦将军出何事,会被人添油加醋传到陛下耳朵。”
“朝颜,你真看不出来他故意的?他拳脚不在我之下,怎会被我揍成那样?”
“他确实喝醉了。”
沈知行直接坐起身,愤愤吼道:“你可真关怀他!”
推开朝颜便走了出去。
那夜过后,沈知行便一声不吭的跑到鬼兹去了。
朝颜近来身子也疲惫得很,不想哄了。
二人就这么僵着。
直到今早,她终于听见沈知行的消息,却是这样。
桂菊还想再说什么,郭从雁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朝颜,沈知行他怎么跟一女子。。。”
走近瞧见朝颜的脸色,显得楚楚可怜,更加替朝颜不平:“走,我替你收拾他!此事就算是沈太师知晓了,也得打断他的腿。”
朝颜摇头:“这其中应当是有何误会。”
郭从雁恨铁不成钢:“不行,走,他玩他的,你也玩你的。”
说着拉着朝颜便去了蓟县外的草原。
这里正在比骑射。
军中如今不少女将,朝颜见她们赛马骑射丝毫不输男子,打心里欢喜。
一时之间忘记沈知行。
于是沈知行在鬼兹憋了好几日,日日问十一,有没有人来找,十一都摇头。
沈知行刚开始气愤,最后又担忧,朝颜万一一个人躲起来难过怎么办。
最后贺鲁替他找了个由头,让他护送人回并州,他才有台阶回来。
只不过停在蓟县外,便瞧见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在草原上肆意快活得很!!
十一瞧见沈知行铁青的脸,没忍住笑了。
马车帘子被一双娇美的柔夷掀开:“怎么了?”
顺眼瞧过去,见到朝颜,红唇一笑:“竟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