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消的房间。
三支香即将燃到尽头。
万消再磕三个响头，起身，将墙上母亲的照片取下。
抱在怀里，嘴巴咕哝了几句。
用袖子仔细擦拭照片后，放进巫雀袋中。
“拽哥，我们去怪石岭以南。”万消转身，视线越过“万江水”，看向花顾。
“我附议。”郭盖正好吃完大饼，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好！”花顾点点头。
“早了点吧……”万叔突然开口。
“滚！”万消大步走出来，“今天起，我随妈妈姓，小爷叫白消。从此，父子断绝。”
“消儿……”
“滚呐！”万消不耐烦地推了万叔一下，当先朝院外走去。
这……
花顾看看万叔，又看看万消瘦小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
郭盖转身，跟了过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夹在胳肢窝的通天棍，在转身时，一端狠狠地打在万叔身上。
万叔猝不及防，踉跄着退开几步。
走到院子口，发现万叔站在那。
三人都没发现，他是如何抢先一步到的。
“这个给你。”万叔手一翻，雄龙须剑递过来。
“小爷不要你的好意。”万消冷着脸喊道：“死开。”
“额……”郭盖看到是龙须剑，上前一步接过。
“还有这个。”万叔再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有妖晶和各境界的妖核，历练时用。”
“好。”郭盖自作主张，接了过来。
这些都是能帮助万消的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给你。”万叔再拿出一物，递向花顾。
这是一把匕首。
历练前送的礼物，估计是好东西，花顾伸手接过。
他和郭盖的想法一样，气归气，用归用。
“谢万……局。”
“晋升大巫就来找我。”万叔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侧身让开。
三人鱼贯而出，直奔南方，谁都没说话。
压抑的气氛中，隐隐听到远处有唢呐声传来，断断续续……
品不出是喜腔，还是丧调。
怪石岭，在东洲城南50里外。
花顾三人抵达时，已是下午。
巫修，不管是御兽师，还是法巫，上千斤力气还是有的。
只是巫启后，发展方向不同。
万消跑到怪石岭，稍微有些气喘。
他身后，已经跟了三只红境的小巫兽。
“稍作休息！”花顾没有莽撞地入岭。
用石块架起一个简易的烧烤台，将沿途打来的一只巫妖兽，整理干净，开始烧烤。
“模拟……”
一边烧烤，心神沉浸在模拟器中。
【你们走进怪石岭，一直到中心位置，都没发现巫妖兽。】
【沿途，发现有战斗痕迹。】
【好像被人清场了。】
不应该呀，预备役不会把橙境的巫妖兽都杀干净。
怪石岭是大家默认的预备役历练场，应当留有橙境低星妖兽。
【你们加快速度，在天黑前，抵达怪石岭南端，依旧一只都没找到。】
【从遗留的妖兽血迹看，它们死不久。】
【奇怪的是，这些巫妖兽，死后都被拿走了尸体。】
【你决定继续往南，看看是些什么人，将巫妖兽清除干净的？】
【天黑时，远远看到一群人，刚刚升起篝火，围成一圈。】
【你示意郭盖和万消别动，一个人靠过去。】
【是出征的预备役人员，有一百多人。】
难怪巫妖兽尸体都不见了，这么多人，战巫不少，能吃掉。
【听到他们在谈论今天万局的订婚，大多带着恨。】
【其中有一小半是岛国巫修，他们咒骂时，还会嚷嚷几句听不懂的鬼话。】
【你听出来了，那些是密室中的人。】
【悄悄退回。万叔的事，你无法评价。】
“退出……”
花顾中断模拟。
出征去南部连营，有更近的路，没必要绕走怪石岭。
搞不懂，上百人为何都要绕路而行。
怪石岭既然被清场，只能去走那条近路了。
烤肉香味弥漫，花顾拿出万局赠送的匕首。
看不得郭盖的猴急样……
他的喉结，三秒上下滑动一次。
估计张开嘴，哈喇子就会倾泻而下。
花顾抽出匕首，乌沉沉的不见一点反光。
刮下一圈肉，递给郭盖。
这货的防御绝对变态，一点不怕烫，接过去就吃。
正准备再刮薄薄的一层给万消，突然看到匕首上有字。
因为通体黑色，花顾没第一时间发现。
在油脂的填充下，三个字显现出来。
“潜龙阁”。
没想到潜龙阁的令牌是一把匕首！
这是巫王级以上才能接触到的秘密。
蜃域出现后，神龙国高端战力紧缺。
上层决定非常规地培养一批天才。
条件有三：
一年巫念圆满。
这个条件，达到的人不少，便会进入观察范围。
东洲城，激发巫念的人中，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再一年进入大巫。
便会发出潜龙令，进入正式考察。
这就很难，不是每年都有人达到条件。
过去几年，东洲城就没听说。
今年，本来花楚和泉妙妙，都有可能。
但是，昨夜，泉妙妙已满18周岁。
就算现在迈入绿境1星的大巫境界，也没了资格。
花顾突然明白，昨夜龅牙叔的咆哮：
“如果在自己的先烈社激发巫念，绝不会仅仅如此……”
龅牙叔着急的，可能因为此事。
他在意淫，妙妙在他们的先烈社激发巫念，能在一年内达到大巫。
不然，18岁黄境9星，已是天才中的前列，还想哪样？
唯有潜龙令而已。
难道，他也知道潜龙令的事情？
否则不会在昨夜咆哮如雷……
第三个条件，三年考察期间活下来，并至少进入巫圣境界。
三个条件都满足，概率比成神大不了多少。
他（她）们就成为巫神的苗子，巫神将亲自指导，资源变态倾斜，有概率能成神。
小妹还有三个月满18岁，很有可能获得潜龙令。
记得花楚橙境9星时，消息不知怎么传给了老爸。
老爸托人带回来一封密信，其中就有要求，让小妹务必在18周岁前，进入大巫境界。
提到了一点潜龙令的消息。
老妈看完后，一把火烧了信件。
但是在聊天时，有意无意地将消息漏出来一点。
只是，自己刚巫启成功，凭什么万叔给自己潜龙令？
是什么原因，可以替代一年到大巫的条件？
难道，自己的“绝望一击”？
不应该！
模拟中，这是要被毁灭的。不可能变成替代一年入大巫的条件。
模拟器？
更不可能，没人知道。
他突然对万叔有点看不懂了。
或许，可能，大概……他控制傀儡失误。
不小心将潜龙令当作普通匕首，送给了自己。
但是，临走前，万叔又交代：晋升大巫就去找他。
貌似，他是特意送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