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然看着寸闻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怎么就是不知道还手呢？肯定是上辈子做太多坏事，这辈子才会连这么几个人都打不过。
“我真的没事，你别生气。”
尉然看到他被欺负而着急上火的样子寸闻封看在眼里，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感觉心都被尉然塞满了。
“真没事？他们没伤着你吧。”
尉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寸闻封，寸闻封的校服不太妥帖，而是因为方才的争斗有些皱皱巴巴的，但身上还很干净，看起来也没有多狼狈。
“没伤着，我一直找机会躲闪，真的没事。”
在寸闻封的再三保证以及尉然的审视下，尉然才稍微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
“你很担心我吗？”
寸闻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尉然原本放下的心又忽然提起来，他的嘴不利索地解释道。
“谁爱管你，只是你老和我走一起，要是你被人打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尉然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对呀，他干嘛那么着急，这个年纪的男生打打架很正常，反正也打不严重，为什么到寸闻封这儿他就觉得不能让对方挨打，好像寸闻封天生就应该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似的。
尉然听到寸闻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
尉然凶巴巴地对身边的人道，“以后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别乱跑，下次万一遇到其他惹事的人，还不给我打电话，你自己解决去吧，我才不找你。”
“知道了。”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去，他们吃饭浪费了时间，也就不回家午休了，打算在教室桌子上趴一会儿得了。
一路上，尉然过一会儿就要打量一下寸闻封，时而看看对方手臂摆动的幅度，时而看看对方腿脚走路利不利索，反复检查寸闻封真没被打出问题。
就在他们快到校门口时，尉然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街对面。
“怎么了？”
“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动。”
不等寸闻封回应，尉然就左右看了一眼路况然后快速到马路对面。
寸闻封看到尉然进了那家连锁便利店，没有等很久，尉然的身影就再次出现，手上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喏。”
少年修长的手臂伸过来，塑料袋挂在尉然的食指上，在寸闻封接塑料袋时，两人的食指轻轻触碰一下又很快抽离。
塑料袋里是一个饭团和一瓶纯奶，寸闻封眼神微动，目光柔和了下来。
“谢谢。”
尉然点了点头，也没解释，径直朝学校大门走去。
寸闻封在他身后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小别扭。”
中午的休息时间并不长，两人回到教室趴了一会儿就要准备上课了。
下午的第一节课或许是最适宜人走神睡觉的时间，班上能睁开眼集中精力的只占少数，尉然身边的寸闻封算一个。
尉然努力撑起自己无比沉重的眼皮，但仍然没有什么效果，他依然昏昏欲睡。
“你中午也没睡觉，你不困吗？”
尉然尝试跟寸闻封说话来缓解自己的困意，但依旧没有什么用，寸闻封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在山间流淌的山泉，那股清冽的气息反而驱散了尉然的燥热，为他营造了一个更加舒适的睡觉氛围。
“我不困，可能是才吃完东西吧。”
寸闻封的脸在尉然眼中逐渐模糊，他昏昏沉沉地想，吃完东西不应该更困吗？难道吃东西真的能不困？早知道他就给自己也买个饭团了……
“你困了吗？”
尉然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因为实在是太困，差点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撞到桌子上去。
寸闻封看尉然这样都替尉然担心，他收回自己挡在尉然脑袋和桌子之间的手，又轻轻带着尉然的脑袋趴到桌子上。
“睡吧，老师现在还在回顾之前的知识点，有需要你听的我再叫你起来。”
尉然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在心里应了声好，随即毫无顾忌地安心睡下。
寸闻封眸中的神色藏在眼镜下，看着趴在桌子上无比温顺的尉然以及他头顶上翘起的呆毛，无声地笑了一下，继续去听课。
尉然是被下课铃声叫醒的，他才爬起来时精神还有些恍惚，以至于被寸闻封摸了一下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课了？”
“嗯，老师也知道咱们下午第一节课清醒的人很少，他把之前的知识点回顾了一下就让做作业了，我就没叫你，等晚上回去再做。”
尉然拍拍自己的脸颊，一摸他就知道他现在的脸肯定很红，一是热的，二是睡的。
不过尉然也不是那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他抓了抓头发，又灌了一大口水才清醒一点。
“对了，忘了看群里张张他们说什么了，中午张张不知道有什么事。”
尉然说着就往张张的座位那边走去，寸闻封也跟在他身后起身。
“噔噔噔——”
尉然敲了敲张张的桌子，吓的张张立马从昏睡的状态惊醒，还以为被老师点名了。
尉然顺势坐在他面前，寸闻封则靠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号称自己中午就算不睡觉也能精神饱满一整天吗？我都没见过你在这一节课睡过。”
“唉……”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你中午在群里发了个消息之后就没人了，出什么事了？”
尉然语气虽然轻松，但表情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如果张张真遇到什么难事，他绝对不会做事不理。
说话间，夏郁和杨琪琪也围到了张张身边。
“你们，”张张皱着眉，看上去愁的不行，“你们想好选文选理了吗？”
“就这事啊？”
杨琪琪本来以为张张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需要他中午在群里发消息求助，没想到是这个之前就讨论过的事。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个事，好吧，这其实还真是个事。”
张张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今天中午我爸忽然问我说我怎么想的，我就说我还没想好啊，结果他就一个劲儿地劝我去学理，说什么学理以后的机会更多，说了一堆，连暑假的物化生补习班都给我看好了，看上去是问问我的意见了，可这根本就是专制独裁啊。”
“那你更倾向于选什么？”
寸闻封不知何时站到了尉然身边，说这话时他直视着张张的眼睛。
“我其实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当你被迫二选一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