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熠是甩不开的牛皮糖。
这次她的生气一点用都没有，绝交也威胁不到他了。
章熠根本不管这中间的过程，他只要结果。
被骂也好，被打也好。
他藏不住那些心思了。
大学前的那些蠢蠢欲动还能因为学校、未成年的破规矩给压制住。
那时候韦芹身边也没有那么多敢明目追求的人。
可大学不一样。
大学伺机而动的狼太多了。
即便他和韦芹同进同出，还是防不住那些狼子野心要靠上来的人。
那些野男人过来和她搭话，他阻挠了一个又一个。
但每次都会被挑衅问道：“你是芹芹的谁？”
“你有资格不让我和她说话吗？”
“凭什么听你的，你只是她的弟弟。”
“......”
才半个月，他就演不下去好弟弟的样子。
他觉得他之前学习忍耐、装模作样的样子有点傻。
装模作样干嘛？都近水楼台了，还当哑巴。
傻逼。
别人都可以坦然和她表达喜欢，他为什么要作茧自缚在这个邻家弟弟的身份里？
虽然她可能又会生气，但他也要给自己争取次机会吧？
章熠一点不后悔，甚至心里头美滋滋。
韦芹见着他舔了好多次唇，意味太明显，她又连翻了几个白眼。
她想回家，但甩不开章熠。
更别说他们这‘撕破脸’后，章熠更不听话，更甩不掉。
章熠就耗着她的耐心，磨人。
他们就坐在学校长凳上，像是一场耐心比赛，从下午一直坐到了晚上。
韦芹也不理他，摸着手机玩。
章熠倒是不玩手机，目光火辣辣盯着她看，饶是她不想和他讲话，也回瞪了他好几眼，让他滚开。
她回瞪的时候，他挪开。
等她移开后，他又看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韦芹磨得没了脾气。
直到她手机没电，没东西可看。并且她肚子饿了。
韦芹深吸了口气，准备再试图劝他。
“章熠，我们不合适。”
章熠主打一个油盐不进：“我觉得挺合适的。”
韦芹感到头大：“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喜欢你。”
韦芹自暴自弃：“我脾气不好，阴晴不定，我会打你，骂你。我是家暴女。别喜欢我。”
章熠：“我皮糙肉厚，耐打。”
韦芹：“...”
简直说不通。
“随你。但你也不能纠缠我吧？”韦芹忍下翻白眼的欲望，“死缠烂打真的很没品。”
他巧舌如簧：“你又不给我追你的机会。”
韦芹哑然。
“你变了，章熠。”
他鼻音哼了声。
沟通失败，韦芹起身，准备回家，不管他。
章熠跟在她后面走，落后两个步子。
青梅竹马邻居就是这一点不好。即便很烦很讨厌，但心里面还是本能的信任对方。
韦芹还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家的位置。
要是是其他人，韦芹宁愿耗一晚上，也不会带人过去。
章熠送她到了家门口，韦芹没看他，不管他什么反应。进门就将门关上，不让他多窥视。
章熠看着黑色大铁门，笑了笑。
在门口留了一会儿，他才不慌不忙卡着点回了学校。
躺在宿舍一米二宽的床上，章熠兴奋得睡不着觉。
闭眼就是韦芹那薄红的脸，那双灵活鲜活的小鹿眼，还有他亲过舔过的唇。
躺到大半夜，他下床去接水，口渴了。
韦芹也没睡安稳，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带了杯冰美式醒神。
一进教室，她就看见那个厚脸皮跟没事人一样，眼睛似雷达发现了她，然后凑过来。
他喊她：“芹芹。”
韦芹冷呵了几声。
果然，男人的心思，不会再叫姐了。
韦芹没理。
“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嗯...？”他坐到她旁边，明明正常音量可以说清楚的话，他非要小声在耳边讲。
明知故问。
韦芹不适应得很，胳膊怼了怼他，但耳朵酥酥麻麻的，怼人失了几分力气。
她没回应，他挑起另一个话题：“社团组织下周徒步，你去吗？”
说完，他才补了一句背景：“我加了你的社团，昨天晚上通过了。”
“...”
韦芹逐渐心如止水。
她不担心了，因为章熠什么都干的出来。
她不用理他，他一个人也很起劲。
韦芹拉黑了他半个月，也冷了他半个月，几乎一句话没说。
但章熠对她的态度一点没变，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追求’。
挑开了秘密的章熠，不管韦芹用什么法子，都是无用功。
赶不开这条狗。他整天都围着她转。
韦芹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章熠好像没什么朋友。他只纠缠她一个人。
她回忆起来，从小到大，章熠都是跟在她身边的。
除了小时候和小区里那堆小孩玩，韦芹想不起来还在章熠身边见过其他人。
章熠就是那会儿开始跟在她屁股后面玩的。
因为她突然窜起来‘多管闲事’的好心，帮忙收拾了一顿欺负章熠的小孩。
回忆起来，韦芹突然有些后悔。
周六，韦芹这周接了个家教，上午要去给初中生辅导英语。
这家小孩很有礼貌很听话，就是基础薄弱，成绩差。
不过乖小孩教起来很轻松，不烦人也不气人。
韦芹教完回家的时候，心情不错，去买了盒草莓拎在手里。
不过回家，出了电梯见到蹲在自家门口、那无法忽略的人，心情瞬间沉入海底。
他堵在她家门口，她钥匙开了门也进不去。
韦芹生气，抬脚踢他。
章熠随她踢自己，裤子上留了几个灰扑扑的鞋印。
“让开。”
章熠没动，鸦黑色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见到她手里那盒红扑扑的草莓，以为她是去买水果了，刚刚在门口敲门却没得到回应的焦灼不安消散了些。
“去买水果了吗？”
他站起来，高高的个子站在韦芹面前很有压迫感。他的影子可以完全将她掩盖住。
韦芹扯了扯唇，算是应了声：“让让。”
章熠终于侧开身：“国庆回家吗？”
韦芹瞥他一眼，想起父母，最后还是回了句：“不回。”
然后门关。
章熠再看不到她的脸。
他没走，倚靠在墙边，仿佛这样就能听见墙另一边的声音动静。
但章熠不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不破不立。
至少现在她不会再把他当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