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南锡元的话，宁安公主赶忙谢恩。
“多谢父皇赏赐。”
有南锡元赏赐的东西当做彩头，整个马球会都有看头了。
宁安公主这一遭算是抚平了南锡元的怒气，他抬眼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儿子，摆了摆手：“都下去吧，少在朕这里晃悠。太子和晋王，回去后好好想想，你们兄弟两个到底要怎么当这个臣子。”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南锡元这一句话就相当于禁了他们兄弟俩的足，没个十天半个月就别想出府门了。
倒是太子和晋王两个反倒是松了口气，退出寝殿后甚至还笑了起来。
晋王一拍太子后背：“皇兄辛苦了，这太子当得不容易。”
太子笑笑：“皇弟谦虚了，咱俩分明什么都没做，硬是挨了一顿训。你放心，如果以后为兄的是皇帝，你必然是摄政王。你也知道，我没这本事。”
晋王看了看周围的太监，无可奈何地看着太子：“这还没走多远呢，皇兄注意点。”
“无事！”太子一脸不以为意，“父皇也知道我无用，不过是碍着个嫡长子的身份，才立我为太子。若不是有你从旁协助，父皇不会如此放心。”
听着这话，晋王眼色一暗，冲着太子拱手施了一礼：“臣弟定当尽心尽力辅佐皇兄。”
“嗯。”太子一面应着，一面往前走去，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不过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居然敢对父皇身边的人下手？！”
晋王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略有些疑惑，而后摇摇头：“臣弟也不知。”
两人一路出了宫，南修瑾还得陪着宁安公主。
从寝殿出来，宁安公主顿时就少了那副温婉贤惠的模样，一双眸子里满是慵懒。
凤眸流转，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南修瑾身上。
懒懒抬手理了理发髻，便开了口：“听说皇弟有了心上人？”
南修瑾低着头，一副恭敬模样：“不足挂齿的小女子罢了。”
宁安公主微微点了两下头，扶着一旁宫女的手慢慢往前走着：“父皇可都说了，要皇弟你抢个头彩回去，可别忘了。”
“臣弟谨记。”
南修瑾望着宁安公主远去的身影，心中很快有了一个猜测。
当晚他就潜入了苏府，苏落影似乎没有早睡的习惯，都已经亥时了，还窝在榻上看书，一旁炉火正旺，长杏和竹芸两人正围炉煮茶，好不快活。
这要是再来一场雪，气氛就彻底到位了。
南修瑾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搭理他，竹芸听见了他的动静，却也连身都没有转。
跟在南修瑾身旁这么多年，对于南修瑾的脚步，她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况且，她分明看见苏落影抬了眼，看见了南修瑾，苏落影既然都没发话，那她干脆也装不知道。
一个人站在门口，也没个人迎接，南修瑾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连苏落影身旁的婢女都不如。
“竹芸。”南修瑾开口，准备给自己找回点场子，“我让你来是让你保护二小姐，连我来了你都没反应，别是安稳日子过得太舒服，连这点机警都没了。”
竹芸还未开口，苏落影就先放下了手里的书。
“竹芸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了，王爷想教训，还是回去教训自己府上的人吧。”苏落影扭头就去宽慰竹芸，“继续吃你的，别管他。”
南修瑾顿时眉头紧锁，可也不敢说什么。
苏落影攀上了宰相府这条线，足以证明她有这个实力去攀附，去笼络人心，目前他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用的人。
眼前的这些龃龉，他都可以忍。
“我只是怕她保护不力。”
南修瑾说着，自己就在苏落影边上坐了下来。
苏落影也不兜圈子，直接就发了问：“王爷来是毒药有眉目了？”
“是宁安公主下的毒。”
宁安公主，这个名号对于苏落影来说有些陌生。
这些日子有竹芸在她身旁，京城里达官贵胄的人家她都了解了一些，和这个宁安公主有关的，似乎都是些不堪入耳的风流韵事，她也就没有怎么在乎。
可此时南修瑾却说，这毒是宁安公主下的。
苏落影眉头一皱，随手将书合上：“宁安公主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吗？她为何要给陛下下毒？你可有证据？”
南修瑾只是默默摇头，将今日在南锡元寝殿发生的事情与苏落影细细说了一遍。
“我只是觉得，宁安公主的出现也太过巧合了一些。太子和晋王才入宫不久，我回去的时候那小太监也没在府门待多久。我前脚刚进宫，宁安公主后脚就捧着燕窝到了陛下寝殿。”
苏落影只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为人如何？”
“娇蛮跋扈，年幼时就是如此，仗着陛下宠爱，什么荒唐事情都干过了。十岁的时候就在朝堂上请旨，说太子无能，希望陛下册封她为皇太女。”
南修瑾说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陛下没准，那之后她又提了几次，都被驳了回去，那应该只是一句……”
南修瑾猛地抬眼，对上了苏落影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
沉静得如同一潭幽深的池水，对着这双眼睛，“玩笑”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
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已经不那么烫了。
苏落影捻起茶杯啜了一口：“王爷觉得，宁安公主那话是在开玩笑？”
南修瑾不语。
苏落影勾唇笑了起来：“可我怎么觉得，她这话可不是什么玩笑话。并且十年过去了，这个念头在她心底里非但没有淡去，反而还愈发浓厚了。陛下拒绝她的理由，无非因她是个女子。”
这其中的原由，南修瑾是再清楚不过。
是了，只是因为宁安公主是一名女子。
纵使她比太子有才，比晋王能干，十二岁就能为请冤的百姓查明真相，那她也当不成皇太女。
“宁安公主快没耐心了，你近几日留意着陛下，怕是要出事。”
苏落影脑海里都是南修瑾说的那一碗燕窝，今日应当无事，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太容易被查到了。
南修瑾却伸手敲着桌面：“药是北越的，她是怎么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