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买的房子。”小林点着手机屏幕，翻找信息。
“我不去，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工作。”白晓禾直接拒绝。
“你今天就住在这个房子里。”康夜行用毋庸置疑地语气说。
“为什么？！”
“你以后不能住店里。”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
“那也不行。”
这也太霸道了，白晓禾不服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白晓禾不明白，他们只是领了证，又不是真夫妻，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康夜行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白晓禾，没有再说话。
小林大气都不敢出，等着两人你来我往说完了，陪笑着说：“这也是爷爷的心意，他老人家攒了一辈子棺材本儿，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去看看也好。就在馒头店旁边，很近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买房的爷爷该多好啊。”
看着白晓禾有些触动，小林继续说：“回来爷爷要是问，你们喜不喜欢这个新房啊？好歹咱也能说出个门道，是吧。”
白晓禾不说话。
小林知道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冲她笑了笑，对着康总说：“下个路口左转。”
车子又来到了那片老小区，一行人在马路两边寻找了“幸福家园”的门牌。
“在那里。”小林指了指前方右手方向。
只见一个小小的铁架子拱门上焊着“幸福家园”四个字。
字体不大，红漆剥落，显得破旧斑驳。
小区也没有围墙，几栋居民楼直面着大马路。
行人车辆进进出出，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拦车收费。
康夜行从没来过这么破败杂乱的地方。
“是这里吗？”康夜行再次确认下。
“没错，是这里。”小林对了对老太爷发来的地址。
康夜行将车子开了进去，保安什么也没问。
小区内电瓶车，自行车，三轮车乱停乱放，狭窄的道路几乎寸步难行。
康夜行猛打方向盘，左右躲闪前进，50米的路开了10分钟。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楼下，所有人都长长呼了口气。
白晓禾从车里下来，抬头看着6层老公房公寓，问到：
“几楼？”
“1门栋4楼。”
小林走在前面领路，康夜行和白晓禾紧跟其后。
此类老公房多是80年代建造，设施早已老旧。
墙壁斑驳黑黄，上面贴满了“开锁”，“修下水道”的小广告。
这太突破想象了，老爷子神秘兮兮存得棺材本儿，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到了到了。”小林确定好门牌号，从兜里摸索出钥匙。
防盗门打开的一瞬间，小林感叹道，“哇，还不错啊。”
眼前的明亮，与室外的污糟环境，完全是两个世界。
浅灰色的地板砖闪闪发光，雪白色墙壁平整洁净，头顶的吊顶变换出七彩光带。
白晓禾和小林相视一笑，光带实在太老年人审美了。
日常家具爷爷都给配齐了。
主次卧的硬木床，客厅硬木沙发，餐厅的硬木餐桌椅，小林看得腰疼。
还有大大小小的红双喜，随时提醒着这套房子的功用。
康夜行伸手扒拉吊灯上垂下来的喜字，仿佛能看到爷爷忙进忙出的身影，勾了勾嘴角轻声说，“这老头儿。”
一圈看下来，白晓禾星星眼直冒。
她太喜欢这套房子了，南北通透，两房两厅。
老公房得房率高，室内宽敞明亮，更重要的是，这个浴室好大好诱人！
她和小景住在店里。没有洗澡的地方，只能用简易的帘子一遮，蹲在地上用水瓢舀水冲。
水要提前烧好，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水一会儿就凉了。
而且，再也不用睡在房顶搭起来的隔断里，为了防止半夜上厕所，7点过后，她就不喝水了。
她要是有这样的地方住，该有多幸福啊！
小林看出白晓禾的欣喜，拿着手机凑到白晓禾身边，“我们拍个照片给爷爷看吧，他肯定会很高兴。”
白晓禾笑着看屏幕，小林挨着她找好角度，把康总也圈了进来。
“咔嚓”，任务完成！
“yes，可以下班了！”小林点着屏幕，将照片发送出去。
“什么下班？”白晓禾一脸疑惑地说。
“不，没有……”小林支支吾吾。
“这是谁的车？！”突然一声巨吼从楼下传了上来。
小林赶紧冲到阳台上往下看，只见一个穿着黄马甲的物业人员站在车的旁边。
“康总，是咱家的车。”小林回头说。
“老小区的车位，估计都是私人的，不能随便停。”白晓禾走到阳台看了看情况。
“真麻烦，康总咱们走吧。”
“你去把老胡喊来，我不想开车。”康夜行说。
小林应了一声出了门，看来老板真被小区的道路给伤到了。
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响，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白晓禾呆站着不动，她突然意识到，这里只剩她和康夜行两个人。
康夜行今晚的余威尤在，她不由地害怕起来。
“我离他远点吧。”
白晓禾随即一个转身，没注意身后是白墙，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咚”地一声又沉闷又响亮。
白晓禾弓着腰，捂着自己的鼻子，这酸爽，她瞬间明白鼻梁被打歪的感受。
白晓禾眼泪鼻涕齐飞，一股暖流混合着从鼻腔冒了出来，不会流鼻血了吧？！
白晓禾摊开手一看，一手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