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风光与山上迥然不同。
比起栖梧山上的清冷避世，山下多了一份人间烟火气息。
走了五日，三人行至丰州城。
洛尘说这是前往昆仑派的必经之路。
这丰州城内大大小小酒楼无数，可这万俟渊偏偏要带他们去一间小茶楼。
苏叶表示自己很饿，需要吃饭。
但是老大有命，她一个小跟班也不敢不听。
这间茶楼虽小，却十分雅致。
刚刚进来的时候，苏叶看见楼外有一块匾额，上书“小园楼”三个大字。
万俟渊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上二楼喝茶听书。
小园楼里有一个说书人，能说会道，口若悬河。
说书人的故事绘声绘色，听众自是络绎不绝。
这说书人看起来年岁不大，却端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醒木一拍，折扇轻摇，方才开口。
“书接上回，话说上古时期，人妖两族大战，大战过后，初代妖王朱雀与人王伏羲订下盟约，人妖两界从此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族当中开始流传一个故事，朱雀一族是上古神兽的后代，吃下他们的内丹能得永生。”
“自此，为了得到朱雀内丹，人妖两界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当中，朱雀一族被捕杀殆尽。”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即使朱雀一族在世界上早已销声匿迹，他们也没有停止追捕朱雀。”
“人妖两界对于永生丹的狂热追逐便是由此而来。”
苏叶在楼上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这就是永生丹的来历啊。
不过这说书的是怎么知道的？
有关永生丹的来历她在万俟渊的书房里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人界一个普通的说书人居然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妖界的信息竟然如此落后。
楼下说书人还在继续。
“但是这永生丹的下落至今无人知晓，列位可知为何？”
台下众人纷纷摇头，期待着说书人接下来的故事。
说书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朱雀一族虽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但是他们遗留下来一把离火剑。”
“离火剑乃初代妖王精心打造，历来归朱雀一族所有，传说这把离火剑只有在拥有朱雀血脉的朱雀后代手上才能发挥出全部威力，普通人拿到这把剑连拔都拔不出来。”
“但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这离火剑与朱雀一族乃是相辅相成，哪怕相隔万里，离火剑也能感应到朱雀血脉。”
此话一出，宛如在人群中扔下一颗惊天之雷，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听个说书居然能听到这么一个惊天的消息。
江湖上谁人不知离火剑就在昆仑派里，但是因为知道这把剑在普通人手里毫无作用，就是一把破铜烂铁。
所以从来没有人对离火剑有任何想法。
但是如果离火剑真的跟永生丹的有关系的话，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台下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会是真的吧？”
“不好说，自古以来这么多人都在找永生丹，也没见有人真的找到过。”
“……”
毕竟关于永生丹的传闻实在太多，大部分都是空穴来风。
前两天还有传言说永生丹在昆仑派，但是各门各派齐上昆仑也全都无功而返。
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所以也有不少人质疑说书人所说的只是杜撰。
“说书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会是编个故事来忽悠我们的吧？”
“永生丹都失去踪迹这么久了，空口白牙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离火剑真的可以找到永生丹，那为什么昆仑派拿着离火剑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永生丹？”
“……”
面对诸多质疑，那说书人既不恼怒，也不辩解。
只是淡定地摇着扇子，喝着茶水。
“我只是个说书的，讲个故事而已，信与不信，在于你们自己。”
在永生的诱惑面前，哪怕是个不知真假的故事，也总会有一帮人趋之若鹜。
他只是往一个本就不平静的水池里扔进一颗小小的石子。
至于这颗小石子能激起多大的波涛，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苏叶他们在二楼把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楼下这个说书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人身上一定有秘密。
不过比起探究这个人的身份，她更在意他说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
万俟渊此行的目的就是夺取离火剑。
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找到永生丹。
莫非他早就知道拿到离火剑就可以找到永生丹？
难道这个说书人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苏叶一时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坐在旁边的万俟渊。
“主上，您说下面那个说书的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没想到万俟渊却反问她：“你觉得呢？”
【废话吗不是，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
在万俟渊面前，她只能低眉顺眼，夹着尾巴做人。
“我不知道，不过听那个人说得头头是道，感觉像是真的。”
万俟渊莫名笑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苏叶的脑袋。
紧接着把洛尘叫到自己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
苏叶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万俟渊说完之后，洛尘就离开了茶楼。
她好奇问道：“主上，洛尘这是去干什么了呀？”
万俟渊放下茶杯，冷声道：“小雀妖，身为本座的人，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这些洛尘没有教过你吗？”
小雀妖，小雀妖，明明给她取了名字还整天叫她小雀妖。
这万俟渊还真是反复无常，随心所欲。
不过谁让他是妖王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只有认错的份，“是，属下知错了。”
不过这茶也喝完了，书也听完了。
总不能一直在这坐着吧？
不过她不敢问。
万俟渊却仿佛能洞察她的想法，开口替她解答了疑惑。
“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等会儿你陪本座上街逛逛。”
上街……逛逛？
他不是要去昆仑派抢离火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