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周缙启打断了花玉霭即将问出口的问题，“我还想起一件事。”
“嗯？”花玉霭疑惑。
“你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周缙启觉得自己这么问似乎有些歧义，又说，“这个故事，是你自己编造的，还是说，这是现实存在的？”
说完，周缙启又觉得自己有病，难道这世界上还真的存在能帮助人实现愿望的阿拉丁神灯不成。
“算……”
“你觉得呢？”
周缙启想说算了，撤回这个问题，可花玉霭的反问却让他觉得诡异。
那些魔幻扭曲的梦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似乎比在夜晚更加清晰。
“我不知道，而且这是我在问你。”周缙启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嗯。”花玉霭垂下眼睛，自顾自地说，“如果说，你是殷瑞驰，你会许什么愿望？”
“第三个愿望吗？”周缙启反问。
花玉霭摇头，“不是，你都可以许。”
不止第三个愿望。
殷瑞驰想起灯灯评论区说的话，之所以删掉了第二个愿望，是因为芯渺没能帮殷瑞驰实现那个愿望。
第二个愿望是让殷瑞驰喜欢上芯渺。
一个古怪又无厘头的愿望。
“所以，第二个愿望没实现是吗？”周缙启的心跳很快，像是要把自己的耳朵震聋一般。
花玉霭翘着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垂着头看着洁白的餐桌，小声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周缙启急忙说。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的迷惑了，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激动。
“所以你要替殷瑞驰许愿吗？”花玉霭又把问题绕了回来。
周缙启下意识觉得有些反胃，不是因为讨厌花玉霭，也不是因为身体难受，而是在下意识地抗拒这个说法。
“花玉霭。”周缙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步走到花玉霭身边，蹲在人面前，仰头看着花玉霭那双纯粹的眼睛，“你精神正常吗？”
要是换做平时，一定会有人觉得周缙启这是在嘲讽人。
可此刻，暴躁的周缙启用了最严肃的语气，最认真的眼神，对着花玉霭诚恳地问了出来。
花玉霭抿着唇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周缙启这句话的意思。
“还是你在和我玩什么游戏？”周缙启强撑的面具彻底碎裂，他无力地垂下头，“不然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惊悚，这么……可笑。”
“是吗？”花玉霭问。
周缙启没回答，他似乎也回答不了花玉霭的问题。
同样地，花玉霭也无法让他知道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想回去吗？”周缙启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垂着眼看着花玉霭，“送你回岑彦身边。”
“但我得告诉你，岑彦和我哥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你就算再喜欢，再需要金主，也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
“其实……”犹豫再三，周缙启似乎很不情愿地说，“你要是实在不想努力，我也不是不可以施舍你，收留你。”
“哼。”
周缙启听到花玉霭很轻地笑了一声，似乎带着些许宠溺。
等他看过去，对方又一副乖巧小孩子的模样。
“不回去。”出乎意料地，花玉霭摇头说不回去。
“为什么？”周缙启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花玉霭依旧没回答他，而是又再次反问他，“你呢， 你要回去吗？”
不等周缙启回答，花玉霭抢着说，“岑彦让我别找你。”
“所以现在……”
“选择要走还是要留的人。”
“是你。”
花玉霭的声音很轻地落在周缙启的耳膜里，像是轻柔的羽毛，在他的五脏六腑都扫了一下。
“我，我不走。”周缙启磕巴地回答。
“想好了吗？”花玉霭站了起来，“我有办法让你哥和岑彦找不到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花玉霭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眼尾再一次翘了起来。
“你有什么办法？”周缙启问。
“你别管，你只用决定留不留下来。”花玉霭说。
周缙启这次没说话，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留下来。
可他还是有些别扭，劝着自己，这不是自己主动留下来，是花玉霭在乞求他。
像是看出了周缙启心里的想法，花玉霭笑了一下，上前拦住周缙启的手臂，“谢谢你留下来，家里没吃的了，我带你去超市买菜好不好？”
花玉霭的话题跳跃太快，周缙启险些都没跟上，但身体还是实诚地跟上了花玉霭的步伐。
“嗯。”周缙启自认为十分高冷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花玉霭所在的小区附近就有超市，两人沉默地挑着菜。
其实主要是周缙启在挑，花玉霭不会做菜，只能跟在他身后帮忙推推车。
“你别怕。”花玉霭忽然开口，此时他们已经买好了菜，正在往家里走。
周缙启以为花玉霭是让他别担心被他哥找到。
其实只要花玉霭不跑，他根本不怕。
之前害怕是因为他担心他哥找到他们之后，会再一次把他和花玉霭分开。
一想到这里，周缙启立马住了脑，连忙在心里唾骂自己。
什么叫和花玉霭在一起，多恶心，就好像他有多舍不得花玉霭一样。
周缙启觉得自己很矛盾，身体里像是住着无数个不同的自己。
“我不需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在周缙启胡思乱想的时候，花玉霭再次开口。
愣了几秒，周缙启才反应过来，花玉霭让他别担心的是对方不会一直缠着他。
“等小爷我腻了，自然会踹了你。”周缙启不喜欢花玉霭的说法，就好像他多在乎花玉霭似的。
花玉霭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周缙启的这句话。
“谢谢你。”说着，花玉霭低头继续往家里走。
周缙启张了张嘴，有些后悔，好像花玉霭也并没有什么要恃宠而骄，或者故意要听他的好话的意思。
可他刚刚好像，带着很大的敌意在和花玉霭说话。
花玉霭说谢谢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周缙启连忙追上去，想要道歉，但又开不了口，只能弯腰接过了花玉霭手里的东西。
“谢谢。”花玉霭又说谢谢，这次眼里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