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她说，皇帝只是命好
“陛下，有何事吩咐？”李笙低声道，余光瞥见两人挨近的鞋子，还有乖巧坐着的两只小狐狸。
慕夜澜一脸淡然地站着，看着出现的黑衣锦衣卫。
苏惜言淡淡道，“你的伤势如何？”
李笙是猜测，还是已经知道她是个冒牌皇帝了？
真的只是想陪伴在心爱的男人身侧，才偷偷尾随者他们上山吗？
这么说来，慕夜澜忽然愿意陪她尝试灵魂回归的方法，对她不那么警备，是不是也跟李笙的反常有关。
“谢陛下关心，臣伤势已无大碍。”李笙道。
苏惜言对慕夜澜偷偷眨了下眼，意思是你看，他没事了，现在你放心了吧。
她道，“那就好。这几日，你便留在寺内，同其他人一起保护朕的安全。”
李笙回道，“臣遵旨。”他顿了顿，“陛下，是有人想暗中伤害您？谁有这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欲伤他王者，当诛！
冒牌货的命令，正合他意。但李笙暗中担忧，或许冒牌货的同伙人、亦或是敌人，会将陛下引入混乱，伤及安危。
苏惜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无人有胆。朕只是以防万一。”她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李笙起身，沉声道。
视线在空中与慕夜澜交汇，他猛地瞳孔一缩，险些抑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冲动，却见他的王一脸平静，美艳的脸上没有给他任何的暗示。
是不便言语，还是让他静观其变？
李笙转身离去。
两人郎俊女美，皆着白衣，站在两只红色狐狸之间，这副画面，生生灼痛他的眼。
女人，都该死！
见李笙离去，苏惜言继而蹲下身来，继续撸狐狸。
“怎么今天不跟你家锦衣卫认亲啦？”
小狸把她摸得后颈很舒服，见她要抱它起来，动动了腿，没有继续挣扎。
苏惜言抱着小狸站起身来。
慕夜澜对小狸勾了勾手，在苏惜言微恼的目光里，小狸蹭地跳起，准确无误地落尽他的怀里，还给她胸口衣服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泥爪印。
“怎么现在狐假虎威都习惯了？”他淡淡道。
“您说的是哪话。”苏惜言瞥着胸口的爪印，笑道，“老虎就在身边，狐狸只不过是传个话，当然不怕。”
慕夜澜摸着小狸的毛，“你要是像小胡小狸一样乖，那朕……也许还是会乐意圈养你。”
圈养，苏惜言心里无语，你还真不把我当人看啊。
她道，“要是陛下你能像对待小胡小狸一般待我，给吃给喝，还每日有专人伺候，我能不乖么。”她走近他身前，微微俯视着他，“别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别人。你不气我，不看不起我，那我就不气你，看得起你。”
慕夜澜静静地看着她，“屈屈平民，还想与皇帝平起平坐么？”
苏惜言笑了，“既然说王子与庶民同罪，那我们当然同等。皇家的人，只不过比皇城外的人好命，投了个好人家罢了。”
“皇帝，自然是命更好点。命好，不代表就高人一等。”
“……”慕夜澜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内心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他神色清冷地盯着她看。
楚黛，她的思想，很危险。世上若没有皇权，人人随心所欲，那国家岂不是乱了套。
世外桃源，众生平等，日落而息，日生而做。那是圣人的梦想。
小村小镇，都需要管理者，更何况是一个百万子民的大国。
苏惜言见状，笑了笑，“别生气，我胡乱一说。陛下，你别放在心上。”
我的天，怎么用这么一副可怕的神情看着她。
“你还是那么多话。”慕夜澜冷冷道。
苏惜言道，“从小到大的习惯，一时改不了。”
果然，对于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皇帝来说，平等是他们接受不了的概念。
他与李笙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没放下过架子，同他一起玩乐。
哎，她看来只能做皇后，让他改改唯我独尊的坏毛病了。苏惜言暗想。
慕夜澜放开手，让小狸跳下去，接着转身迈步。
苏惜言耸了耸肩，对小狸小胡摆了摆手，“有时间，再来和你们玩。小狸，小胡，再见！”
小狸，小胡似乎明白他们要走了，发出呜咽的狐叫声，一高一低。
因为习惯了与慕夜澜的离别，它们跟到院门前，拿尾巴最后蹭了蹭他的腿，便蹲在门口碎石路上不动了。
苏惜言走了一会，回过头来，还能看到两只红色的小狐狸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慕夜澜心情不好，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她随口说的一席话，不至于他放到心上，脸臭到现在吧。
苏惜言拽了拽他的衣袖，“你想什么呢？”
慕夜澜不搭理，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整座永生寺，因为他们的到来，寺里只剩下年高德重的老僧人，还有一些小沙弥。
慕夜澜让宫女去拿更换的浴衣，带着苏惜言并排穿过寺后院的小门。
后院的小树林郁郁葱葱，宁静而神秘，林间不时响起鸟儿清脆的叫声。
苏惜言想着一会就要赤裸相见，就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过，想到能看到自己未来附身的身体到底有多有料，还是挺期待的。
她开口道，“更换衣服放下，其他人等留在此处等待。”
“是。”
两套衣服被放在干净的竹篮里，拿雪白的绢布盖上。
眼前便是，冒着冉冉白烟的温泉之地。
苏惜言与慕夜澜一同走进了雾气深处。
天然的温泉，泉水清澈，像小型游泳池一样那么大。一侧是巨大的山地岩石，周遭弥漫着白烟。
“陛下，我……脱衣服了。”苏惜言低头解开了腰带，不由有些紧张道。
慕夜澜绷着脸，看着她慢慢把外衫脱掉扔到地上，身上只余下白色宽松的里衣，隐约可以看到藏在交领后白皙的肌肉。
“眼睛别乱看。”他轻声开口道。
苏惜言顿了顿头，见他站着不动，腰带都没解，奇怪道，“陛下，你脱啊。难道你要穿着衣服净身？”
他本来就没打算脱光了和她赤裸相见，慕夜澜淡淡道，“朕什么时候说要和你一起净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