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晗看到里面的原天赐，眼皮跳了跳，垂着头往旁边躲，希望没有被看到。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流里流气地朝原晗吹了声口哨。
“天赐，这不是你那堂妹吗？”
原天赐瞥她一眼，没说话。
黄毛男人：“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刚从天赐家出来？再上去坐坐呗。”
原晗侧身躲过他来拉她的手，“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那男人还来拉她，“别呀！妹妹不想上去，跟哥哥说你想去哪？哥哥带你去！”
原晗内心嫌恶，绷着脸，重复道“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男人道：“家有啥好玩的？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着还来扯原晗的胳膊。
原晗皱着眉，挣扎道：“你别碰我！我要回家了。”
男人嗤笑，“妹妹，你装什么纯呢？跟哥哥一块去玩一次就知道好玩了，下次保管你哭着喊着去。”
另外染着红毛的男人跟着说：“就是，天赐都跟我们说了，小时候的你骚的不行，整天跟他混在男人堆里，现在装什么？”
听到这话的原晗猛地僵住，浑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像是想到小时候的某个瞬间，抬起头看着原天赐的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敢的？！！
原天赐没看她，或是不敢看她。
那人又来拉原晗，她控制不住的挣扎起来，豆大的泪珠也从不断地从眼里滴落。
“滚开！别碰我！离我远点！”
“滚啊！”
这些人对原晗的挣扎不以为意，就像是看着一个小鸡崽一样。
“砰！”
突然飞来一个篮球刚好砸中正在拉原晗的黄毛男人头上。
黄毛吃痛，破口大骂。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砸老子！”
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
“你爷爷！”
程昭！
原晗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自己的狼狈模样，于是头垂得更低了。
黄毛没想到还有人出头，想也没想的威胁道，“小子，奉劝你别多管闲事，有多远滚多远。”
程昭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女孩，又看着面前几个流里流气的混子，皱眉道：“我还就不滚了，你能怎么着？”
红毛：“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
程昭挑眉，“我要不要脸关你屁事！”程昭弯腰捡起脚边的篮球，单手叉腰，“我说你们几个，好歹是个大男人，欺负人一个女孩说不过去吧？”
红毛：“关你什么事？赶紧滚！”
程昭轻哼，“我也说了，不滚！”
黄毛瞪着他，“你他妈想找死是吧？”
闻言，程昭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声音也像淬了寒意，“谁找死试试不就知道了？”
原天赐像是认识程昭，在黄毛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黄毛冷静了下来，依旧瞪着他，“小子，这次算你走运，走！”
程昭正在活动手腕，见他们要走了，眉梢微挑，“啊？这就走了？不是要打架？”
低声骂道，“一群怂货！”
他看向不远处蹲着的原晗，想了想又走回他放书包的地方。
原晗抱膝听着程昭和他们的对话，心紧紧地提着，但是她始终不敢抬头，她害怕程昭会认出她，更害怕看到程昭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
听到那几个男的走远，程昭也离开，她的心才渐渐落回原处，正准备站起身来离开，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视线内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里拿着一包纸巾，原晗愣了愣。
大拇指关节处那颗棕色小痣晃了下，微微带着沙粒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给，纸巾。”
原晗颤着手接过，接着那只手又拿着一瓶矿泉水出现在视野内。
“还有水。”
程昭把矿泉水放她旁边，温柔说到：“别怕，他们已经走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有这干巴巴的两句。
想来想去又加上一句“你不是要回家吗？要我送你吗？”
原晗立马摇头。
程昭：“……”
程昭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存在让人小姑娘有些害怕，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早点回家。”
原晗点点头。
程昭便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原晗才敢偷偷抬起来一点头，就看到篮球场上的他双手交换的运球。
原晗不舍得用程昭给她的纸巾，便随便用袖子抹了两把脸，拿着那瓶矿泉水，小跑着离开。
程昭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又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突发情况之后，才提着书包离开。
原晗一路小跑，并没有回家，反而去了他们家楼上的阁楼里，她们这一层是顶楼，当初买房子的时候直接把楼顶的阁楼一块买了下来，当放杂物用，其实里面多放的是原晗这些年的书，对于原晗来说这个小小阁楼就像一个避风港，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坐会儿。
原晗手里还提着原滢真给她的礼物，可是在刚刚和那些人的争执中掉在地上，再次碎成了碎片。原晗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它放在旁边和其它杂物堆在一起，又拿起未开封的纸巾和矿泉水。
纸巾是心相印的，矿泉水是农夫山泉的。
明明就是很常见的东西，经过了程昭的手，就感觉被赋予的不同的意义。
想到今天的事情，原晗眼眶酸酸的，心里也很闷。
在阁楼呆了一会儿原晗就下去了，把纸巾和矿泉水放在玻璃缸下面的抽屉里，又抽出一张彩纸。
“别怕，他们已经走了。
你不是要回家吗，要我送你吗？
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早点回家。
2018.2.13”
过了一会儿，一只粉色小蝴蝶再次飞进了那个玻璃缸中。
寒假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他们就开学了。
都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新班级，所以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搬书，把自己的书从老教室搬到新教室。
原晗到的时间不早也不晚，她先去一班找一个空座位把书包放下。
因为知道这是程昭所在的教室，原晗觉得教室里充满了他的气息，刚开始有些不自在。
连续跑了好几趟1班和8班，她那股感觉也慢慢消散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