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纾动了两下，双腿分开横跨，改为和楚宵行正面对坐的姿势。
“给我。”他眯眼，实则色厉内荏。
楚宵行嘴角下压，打量着言纾的表情。
言纾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楚宵行，眸子黑沉沉的，仿佛压抑着怒火。
若不是他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红，这样子只会看上去更不高兴。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楚宵行愣了一下，“生气了？”
他还没做更过分的事呢。
言纾绷着嘴角，垂下眼不去看他，声音像糊了一层什么东西一样不太清晰，“你把这个，当做商品发售了。”
楚宵行收起小玩偶，也没了继续逗人的心思。
若是他把言纾的脸抬起来，定会看见对方脸上计谋得逞的坏笑。
可惜，楚宵行现在真的以为言纾生气了。
毕竟之前就算床上过分了，言纾也不会这样。
他低咳一声，摸了摸鼻尖，迅速解释，“好吧好吧，发售的那些什么都没有，就是正常的玩偶，我这个，是楚总限定版。”
言纾：“那卧室那个呢？”
楚宵行哽了一下，“楚总限定版2号？”
言纾飞快的从他手中夺走小玩偶，“没收。”
楚宵行沉默几秒，忽然捏住了言纾的下巴，“言老师，骗我呢？”
真生气还手那么快？
楚宵行不信，毕竟言纾在他这没那么敏捷。
除非早有预谋。
果然，言纾听完他的话得意一笑，眼神看他时明晃晃写了笨蛋两个大字。
楚宵行啧了啧，“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纾笑容一收，扶着他的肩膀就要起来离开，“我还有工作，要给齐博彦他们开会，还要准备下次公开课的内容，还有……楚宵行！放开！”
一双大手箍住了腰，把言纾死死地按在腿上。
楚宵行顶了顶，抱着言纾不撒手，“言老师。”
他叫得一点也不可怜，反倒有种冒犯的意味。
“已经下课了，把玩偶还给我吧，老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把言纾抱得更紧了。
两人面对面，身体贴合，密不可分。
言纾闭了闭眼，硌得慌，“你……畜生吗？”
楚宵行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老师，抽屉里我给你准备了同款哦。”
“什么？”
“玩偶的同款丁字——”
“闭嘴！”
另一边。
被迫早早结束总结会议的楚氏公司的员工们拉了个小群。
【我好像只问了楚总敲门的是谁吧？】
【所以……言教授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言教授吗？】
【莫名其妙和博物馆联名，是为了那个玩偶吗？】
【楚总不是常年独居吗？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言教授？】
【之前把工作全丢给我们跑去很远的地方，没记错的话言教授在那边考古吧？】
【！！！】
【那、那这周忽然组建可带家属的团建是——】
“爬山？”
清晨的被窝很暖和，让言纾不愿离开，但此刻他不得不伸手去接楚宵行递过来的宣传单。
楚宵行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多看了一会，道：“团建，可带、朋友。”
卡顿了一下，但言纾没有注意到。
他看完介绍，摇摇头，“太高了，不想爬。”
时间就在明天，他现在这样，哪还有力气。
楚宵行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言纾去，“去吧，明天上午九点才出发，今晚不动你。”
缩在被窝里的人拉高了被子，试图盖住耳朵。
楚宵行好笑的制止他，“可以带上你那个一起逛夜市的朋友。”
言纾抿了抿嘴，“你好像对他有敌意。”
“有吗？没有吧。”
但不管怎样，言纾还是邀请了宋哲舟和靳道桉两人。
周末上午，员工们有自己的大巴车，楚宵行自己开车。
他打扮得很符合今天的主题，黑色防风服休闲又帅气。
言纾本想坐在副驾驶，却被他赶到了后面。
楚宵行勾唇，“你那个朋友坐前面，万一他晕车呢。”
言纾皱了皱眉，“你确定？”
“嗯。”
当靳道桉和宋哲舟一起走向车门的时候，言纾瞥见楚宵行的脸色有些怪异。
宋哲舟钻入后车座，语气飘飘然，“言教授~”
而靳道桉坐到了副驾驶。
楚宵行脚踩油门，余光一直在打量靳道桉。
言纾看向第三次撞到他肩膀的宋哲舟，无奈道：“怎么了？”
宋哲舟和他咬耳朵，“那个，是你的小情人吗？”
他指的是楚宵行。
言纾短促的笑了一下，“你猜。”
若是楚宵行这个金主爸爸知道宋哲舟这么称呼他，不知道会不会半路把宋哲舟扔下去。
宋哲舟切一声，还欲多说，猝不及防通过车里的后视镜对上了靳道桉的视线。
他扯扯嘴角，默不作声拉开了和言纾的距离。
开车的楚宵行自然注意到这一幕，心底纳闷。
“听说你和言纾认识很久了？”楚宵行问。
靳道桉侧目，“对，他入校任职还是我送他到校长室。”
入校任职？听上去很熟稔。
楚宵行点点头，“谢谢你照顾他。”
“……”
“……”
“……”
车内的三人都沉默了。
靳道桉扭头看了下言纾，用眼神问他：这人和你什么关系？
宋哲舟一脸吃到瓜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你的小情人！
言纾只好尴尬笑笑。
言纾不答话，靳道桉就去问楚宵行，“谢谢我？倒也不用，言纾比我小，我把他当成弟弟看待。倒是楚先生，你和言纾怎么认识的？他好像从来没向我们介绍过你。”
车子猛地拐了个弯，楚宵行油门不松，速度飞快。
“我？”他笑得有些冷，因为那句从来没介绍过憋闷，没了继续交谈的欲望，“我们认识因为我弟，言纾是我弟的老师。”
靳道桉和宋哲舟静待他的下文，结果过了整整一分钟也没见楚宵行继续说。
二人对视：这就没了？
宋哲舟失望，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相爱相杀的戏码呢。
他转头，“言教授，那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声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急速闪过一个个招牌华丽的店铺，绿化带上的树因为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今天的天气不错，可不知怎么的，宋哲舟觉得言纾靠窗的那边暗沉沉的，有种了无边界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