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种种，他便从身后黑暗打起手势，唤出十数名士兵。
机械豹只好悻悻退下。
见此情景，烯云干咽一口唾沫，眼里满是惊惧。
等等，说好给个痛快的！
这帮奇卡人对待背誓者的手段可是‘虫噬极刑’！
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会将背誓者捆住手脚，丢进饲养虫子的岩坑中。
据说，背誓者在临死前，能感受到虫子钻进自己的口鼻和皮肤下，眼看着他们一点点吃掉自己的血肉。
见周围围拢的士兵，烯云忍不住叫道。
“喂！族长等等，你不怕我们身上的病菌污染畜养坑吗？”
奇卡人族长冷冷回应，“待你们死后，我会用火焰让它们重生！”
“喂，等等！”
“......”
......
没有在意被士兵捉住的奇卡人，李瑜将目光放在晶丛上，细细观察晶丛。
仅一眼，他便扫过立于液氦池中的晶柱，以及液氦池前的平台。
他摩挲着下巴想道。
液氮池泡晶柱，所谓的晶丛恐怕是一种计算机，而液氮是为其降温的工具。
这时，震荡波迈步走来，抬手投射出晶丛的全息投影开口。
“据扫描，晶丛依靠一枚枚晶元存放未知信息，主体晶柱类似接驳运算中心的媒介。”
“你是说，内存条和主板？”李瑜抬头询问。
震荡波独眼微闪，“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呢？”李瑜又问。
转过身，震荡波看向液氦池前的平台，冷静分析道。
“前方平台有接口，可完美插入遗物魔方，根据分析，遗物魔方90%的可能为实体密钥。”
“如果启动晶丛，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果。”
“可能一，激活后晶丛内的ai会接管地层中所有纳米机器集群，并按照程序重塑整颗星球。”
“可能二，晶丛损坏。”
李瑜皱眉发问，“如果激活，你可以重写晶丛内ai的底层代码吗？”
震荡波点头，“可以，在过去三十个行星自转周期中，我已经从收集的文物中，将前代文明语言文字完全解析。”
“做好接管准备。”李瑜没有多废话，从储物空间取出遗物魔方，便走上平台，将魔方塞入小小凹槽中。
“咔！”随一阵微响，遗物魔方顺着凹槽下沉，其上表面很快与平台平齐，接驳处用肉眼甚至看不到一丝缝隙。
可李瑜却看得一清二楚。
在微观尺度，无数纳米机器人挤入裂隙，将裂隙塞得满满当当，至少在纳米尺度没有明显缝隙。
“这就完了？”回过神，他奇怪地看向四周。
震荡波的独眼微闪，“或许是晶丛损毁......”
他话还未说完，便因周遭出现的奇景而停下。
广场上忽然升腾起一阵阵灰烟。
不管是广场地板还是三棱金属柱，表面都像遭到腐蚀一般变得坑坑洼洼。
李瑜却在微观尺度下看到，那是因为组成这些东西的纳米集群正借助磁场升空。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种情况应当是ai已被激活。
“开始吧！”李瑜忙看向一旁。
震荡波走上平台，手臂中弹出大量精密设备。
......
同一时间，正被押送的烯云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伸出手，企图阻拦上升的纳米机械。
可它们却像真正的烟气一般，从手间缝隙溜走。
“他们成功了！”烯云自言自语地望向晶丛方向。
那两尊机体暂且不谈，他还看到呆立在远处的奇卡人族长。
视线越过他们，屹立在液氮池中的晶丛正散发着诡谲绿光！
烯云情不自禁向前两步，眼里满是探究。
那是......
旁边传来奇卡人士兵的呵斥声，“快走！”
回过神，烯云看向士兵，暗暗下定决心。
自己为此努力好些年，眼看前代文明的秘密即将被解开，却无缘窥见。
不行，就算是死，也要在见证后死！
他毫不畏惧地无视士兵，冲奇卡人族长大喊。
“族长，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我的意愿，但......能让我看到最后吗？”
奇卡人族长转身，想起祭司，也就是妻子死前留下的话，他轻轻点头。
“好！”烯云眼前一亮，不顾士兵走向晶丛方向，与族长并肩看着四周变化。
仅是片刻，一缕光忽然打在广场中。
“这是？”烯云抬头看向穹顶。
百米高空中，竟出现一道标准圆孔，光就是从哪落下的。
他惊了。
这座山海拔六千米，表面基本没有天然洞穴，怎么会有光从天上......
等等，难道整座山都是纳米机械集群构成？
思绪间，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呢喃，那是奇卡人族长发出的声音。
“神们抹去过去辉煌，将一切埋藏进尘土，祂们随之没入尘土。直到第一缕光落下，祂们将苏醒将重生，重拾过往辉煌荣耀。”
“这......是什么？”烯云忍不住询问。
奇卡人族长抬起头，语调拉得老长。
“一代代祭司传下的呓语，据说，在奇卡部落刚刚成立时，所有人知道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这些。”
烯云低下头，嘴里不停念叨。
“重生，归来？先祖之灵，晶丛寄居灵魂？”
他猛然抬起头。
这个遗迹和绝大多数前文明遗迹一样，里面只有上代文明的阴魂。
晶丛里的东西，就是纳米机械集群创造者的人格意识，或者说是拥有他们人格和记忆的ai！
这些ai会疯掉的，正如绝大多数前文明遗迹那样。
它们将大开杀戒，不管是奇卡人，还是这个星系中生活的十数亿海星人。
不能让他们继续！烯云迈步向前。
奇卡人族长叫住他，“你要干什么？”
“阻止他们，救你们一命！”烯云不管不顾上前。
......
此刻，山已被削掉大半，大量纳米机械集群云聚天空，好似一片漆黑乌云。
山也像一座火山口似的，豁然开朗下，让人觉得自己身处于一道石墙保护内。
看着这一切，李瑜若有所思。
这么看，这颗星球怕不是被纳米机械集群覆盖了一层。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