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进来吧。”
咔哒一声脆响，房门被打开。晴花迈步走了进来，就看到书柜的前面站着一道她既熟悉又有一丝陌生的身影。
原本背对她的身影，在她站定后也转过身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最后还是对方先说的话。
“你妈妈很担心你，你不该这么对她说话的。”
无惨低下头把一本书放到桌边，然后看似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父亲，当时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才……”
“嗯，这件事情美织已经告诉我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奇心那么重啊。”
无惨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你现在来找我是有话想对我说。这个房间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吧。”
“嗯，父亲，光月时变成鬼然后吃掉桃之助这件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得到无惨许可的晴花也不再压制自己内心的疑惑，双眼直视着对方问道。
“没错，是我干的。”
无惨很干脆的承认了。这种事情骗骗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还有可能。但是对于知道鬼是什么东西又跟自己无比亲近的晴花来说根本混不过去。无惨自己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骗她。
“但是，父亲，为什么？”
晴花看到无惨亲口承认后，眼中也没有多少惊讶。她早就知道童磨肯定是受无惨指使才这么做的，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再确认一遍。
“你说的为什么是指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杀桃之助？他只是一个8岁的孩子呀？”
晴花的眉毛微微皱起，有些不解的问道。
“哦？这跟他的年龄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他是个孩子你就同情他？”
“不，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明明有更需要优先处决的人啊。我当时去的时候，原以为你会处决光月御田和他的家臣。可是你为什么要先杀他的孩子呢？”
晴花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对孩童就抱有同情心，紧接着她又再次追问道。
“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没有把光月御田怎么样，反而对他的妻儿下手，你觉得很不耻，对吗？”
无惨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女儿。晴花在对方的目光下，微微咬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那好，就让我来回答你的疑问吧。”
无惨看着晴花的反应也没有动怒，而是跟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平静的说道。
“想要支配一个国家，就要把这个国家的上任领导者的影响力全部抹除。不然的话，即使靠武力支配了国家的人民，那些人的心中仍然会存在反意。所以想要真正统治好一个国家，必须要让这个国家的人从心底上支持我们，拥护我们。”
“而和之国的上任统治者黑炭大蛇和凯多已经被我们赶跑了，这自不必多说，和之国的人们自然对我们感恩戴德。但是他们竟然还期望光月御田来当他们的将军，这是我没想到的。我没有料到光月一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这么高。所以为了完全掌控和之国，必须抹黑光月一族。彻底粉碎这个国家的人民对光月一族最后的期望，然后全力来支持我们！”
无惨缓缓地说着，身上散发着稳重而又阴冷的气息。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又像是一个无比理智的谋士。
“所以过早把光月御田他们杀死是不可取的。因为即便他们死了，和之国的人们也只会为他们的死亡感到惋惜。光月御田他们的精神将会永远活下去，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在生理上杀死他们之前，我还要先在精神上杀死他们！”
“所以我才让童磨扩大万世极乐教的影响力。让和之国的人们把万世极乐教是一个值得信奉的圣教这个理念埋在心里。然后又让童磨说出光月御田出海后当了无恶不作的海贼来败坏他的名声。不过我也不算胡编乱造，因为光月御田确实当过海贼。”
“当和之国民众心中那个英明神武的光月御田变成一个凶凶极恶的海贼，他们心中的信仰就崩塌了。之后我让童磨把那些民众全部信仰我。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让他们知道，不仅光岳玉田是一个罪不可赦的罪人，他的家人也不是无辜的！所以才有了后面光月时在直播里跳裸舞。”
“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裸舞，你会最先想到什么？”
无惨玫红色的双眼闪烁着幽幽的血光，他盯着面前的晴花用一种冷酷的语气问道。
晴花表情严肃，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目光下垂，沉默不语。她的第一反应其实就是无惨想让她说的那样——最低贱的妓女。
“你说，所有看过她裸舞和之国的平民，还会把她当作一国之母吗？肯定不会了吧！不仅不会，很可能还会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人的观念一旦精神就很难改变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把光月时从最低贱的人变成连人都不是的可怕的怪物！”
“当然为了凸显出怪物的凶狠和残忍，自然需要有一个东西来对比。你说还有什么优比杀死然后吃掉自己的亲生儿子更灭绝人性的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无惨的眼中充满了冷意。此刻他就是杀伐果断的君王，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如此一来，光月一族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光月御田是一个罄竹难书的海贼。光月时则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吃人怪物！他的儿子就不用说了，已经死了！之后光月御田他们要杀要剐，还不是看我心情！”
说到这里无惨轻轻摆了摆手，作为完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完全没有一丝不安。对他而言，成王败寇，物竞天择。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弱了！
“所以你能够理解了吗，晴花？并不是我心理扭曲喜欢折磨小孩，要怪只能怪桃之助姓光月了！”
“可是让一个母亲亲手杀死，还要吃掉自己的儿子，这也太……”
晴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特殊情况只能用特殊办法。而且你会觉得不忍心，恰恰证明了我这个方法很有效！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说到最后，无惨也十分真诚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盯着眼前的男人，晴花最终还是妥协了。她缓缓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理解你的决策，父亲。”
“谢谢。”
听到晴花的话，无惨也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的女儿闹僵。
“但是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
看着自己女儿恳求的目光，无惨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还是对方第一次求自己呢。
“你能不能放过光月日和还有大和。那些成年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再死了。”
“好，我答应你。”
没有过多犹豫，无惨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两个孩童对于他来说是死是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他也不想拒绝自己的女儿。
“谢谢你，父亲。”
见到无惨答应下来，晴花眼露出欣喜的笑容。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虽然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他绝对不会违反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