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小云载着一男一女不断的往前，天地间的灵气越发稀薄，速度也慢了下来。
玄之大概还在想着少女的一二三四，一时沉默无言。
时初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壶果酒，倒了一杯递给男子，“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玄之嘴角轻抽，手却不由接过了酒杯。
“请开始你的故事！”少女仰头喝下一杯，咂了咂嘴，酒香浓郁，带着淡淡的甜和桃子的清香，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大概两百年前我刚进阶化神，便发现这方天地的灵气根本不足以让人飞升！但那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我是他们最后一点希望。”
“所以你不忍心说出这个事实？那飞升的结果早在你意料之中？”
“没错！我知道大概率是不会成功，但总要找出具体原因，也总要尝试一番才能甘心！”
男子喝下杯里的酒，继续道，“又用了近百年，我从化神初期到了化神巅峰，而这百年间我也做了些准备。”
“便是你飞升失败还活了下来的原因吗？”
“嗯，我契约了一只永夜冰蝉，从它身上悟出了一门神通，我称之为不死蝉身！”
“永夜冰蝉？是传说中生活在极北冰川之下，异兽榜上排名第一的妖兽？”
“是！极北冰川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处于永夜，而这段时间便是永夜冰蝉从地底苏醒开始修炼的时间，等到永夜消失，它们又从灵蝉变成了冰翼。世人对它们的了解一直不甚明确，有人认为冰翼已是死物，也有人认为它们会在来年再次苏醒。”
“而你用事实证明了它的冰翼是假死之物，待到时机成熟便可死而复生！”
男子点头，月光下，平凡的面目也似乎变得好看了些。
“的确，我用了百年时间证明了这一点！”
时初月凑近了一些，眼中带着笑意，“前辈，那你这算是重生还是死而复生？嗯……就是醒来后是个什么情况？”
“前辈？”男子挑眉看着嘴角含笑，眼里闪着亮光的少女，这表情他太熟悉了，师姐每每要打听八卦时就是这般。
时初月点头，“这不是对你的尊重吗？”殷勤的给他杯里蓄满了酒，自己也喝了一杯，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空长留在飞升失败后就身死道消了，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已经在极北冰川做了准备，百年后在那里开始有了意识！”
“所以你的灵魂是空长留，身子是玄之！醒来时是婴儿那般大小还是已经这样？”时初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无可奉告！”
“都说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你也知道我都说了这么多了！”玄之说完心中一愣，他最亲的师姐也不过才刚刚得知他的身份而已，可他却几乎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眼前的少女！
“说说看嘛？空长留前辈是先天道骨，你的……我看不出来，还有啊，你与前辈长得一样吗？”
少女的气息一点点笼罩着他，灵酒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微红的脸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玄之转头闭上了眼，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真不说？可别忘了，那日……我可是见过你真面目的！天生神颜，惊鸿一瞥，你说我若用那日见到的画面去问无情……”
玄之无奈睁开了眼，“你以为我为何会易容？”
“哦，懂了！所以你是新生的空长留……前辈！”
“你都答应了无情什么？”
“啊？没什么啊……”时初月晃了晃脑袋，怎么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
少女嘟着嘴，红唇上因沾染了灵酒而水润润的，一张小脸红扑扑，鼻息之间全是酒气！
时初月晃了晃酒壶，“我好像醉了……怎么办？英叔给的什么破酒……”
少女摇晃的脑袋就要倒下，倒到一半又强行停下，手指戳在玄之的额头。
“你就不能变回原形吗，真是有碍观瞻！”说完一头朝着另一边倒去！
玄之真是气笑了，他这是被嫌弃了？什么叫变回原形，他又不是妖！
“别装醉，说清楚了，你都答应了无情什么？”
就在他以为得不到回应时，倒在一旁的时初月迷迷糊糊开口，“你这么紧张干嘛？她找了你一百年，就想知道一个结果，空长留是生还是死？我答应了给她一个答案！”
“那你打算怎么答复她？”
“你自己去跟她说啊！人家等你等到从黑发变白发，全天元界都知道她对你的痴情……”
“你还是继续醉着吧，别说话了！”
“你不打算见她的话，我就告诉她，去到灵界一定有机会见到你怎么样？哈哈，我可真是个小机灵！”
呵！玄之嘴角微微翘起，“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她这么说，无情一定会误以为他飞升成功了。而她现在又已是化神巅峰，肯定会比谁都着急飞升灵界。
她若选择与正道合作，共同解决天元界的根本问题那当然最好，可她若选择继续与外界合作，跨界飞升，那他们也可以顺藤摸瓜！
而且就算有一天他的身份暴露，无情知晓了真相，也不能说时初月在撒谎，他们天一宗的信誉也不会因此收到一丁点影响！
天色渐亮，慢悠悠的小云终于停了下来。时初月睁开迷蒙的双眼，“到了？”
“这就是无尽荒漠？还真是荒凉无边际，这……真是一点灵力也没有，我们要如何探查？”
玄之看着一无所知的少女略感无奈，“你还是回去吧，我怕天一宗找我麻烦。”
“这世上还有你怕的？”
“我现在只是青云宗一个普通弟子，自是怕的！”
“你也别小看我，我虽对绝灵之地不了解，但对你是了解的啊，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请你来了，你说对吧！”
对上少女似笑非笑，似调侃又似认真的眼神，男子垂眸遮住了眼底一丝不自在，轻咳一声才开始解释。
“绝灵之地并非完全绝灵！每月有三次灵力暴动时期。而这三次的时间地点和灵力程度也都不一定！”
“灵力突发的地方就是界域壁垒？”
“没错！界域壁垒随时随刻都在变动，而只有灵力暴动时才可追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