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饭还没吃完，就又见到了姜渡。
这人还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来的。
对姜棠反应激烈的大黑见了他，却是一声也不吭，净顾着啃那大骨头。
屏退众人后，姜渡才开口。
“今日可有身体不适？”
经过一整个白天的发酵，宫内已经流传起‘太子殿下用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功力，直接把人给做死了’的离谱流言。
不过，尽管这流言十分离谱，但也让他意识到，被折腾了一夜的池舟，身体应当是不大爽利的。
所以他才急切地赶了过来。
池舟咬着银勺怒目而视。“活着。”
“咳……”姜渡尴尬。“可要为你寻太医过来瞧瞧？”
池舟把勺子扔回碗里，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殿下想让太医看我哪里？”
姜渡：“……”
姜渡：“太医不行……那我替你看。”
“看你的头。”池舟环抱双臂，一副找茬模样。“你今天又有空来看我了？”
“……跟父皇在上书房商议事情时差点倒了，所以特地准许我休息一天，不止今晚，明天我也有空。”
池舟警觉：“你什么意思啊？”
姜渡言简意赅。“遵从本能。”
池舟：“……滚呐！”
*
东宫寝殿外，两位小厮在台阶上并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是昨晚那位的声音吗？”
“好像是。”
“你耳朵一向灵敏，怎么会说好像是？准确点。”
“……好吧，那就是……但是比昨天哑了不少。”
“叫了一夜能不哑吗？”
“所以，起码，太子殿下并没把人做死。”
“当然不会！太子殿下温润如玉，怎会做出如此可怖之事！”
“温润如玉？”
“温润如玉……”
“温润？”
“温……算了，当我没说。”
……
姜渡在一夜之间完成了蜕变，又在第二夜更上一层楼。
“我就知道，阿舟武艺高强，定能承受更多……”
池舟既痛苦又欢愉。
姜渡于此事上进步明显。
昨夜还只会蛮力，今夜已经融会贯通，学得了不少技巧。
——都是依照池舟的表情，一点点摸索、总结出来的。
“呜呜……”池舟哭声细碎。“姜渡，你可真是个混蛋。”
姜渡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嗯，我是大混蛋。”
“……不知节制，当心坏掉。”
要是池舟知道这人开了荤会这般可怕，说什么也不会去撩拨他。
“没那么容易坏的。”姜渡齿尖在池舟锁骨上轻轻研磨。“刀就是要常磨，才不至于钝了。”
“你他妈……唔……一把刀磨三天？”
姜渡继续磨刀，嘴里却说着正事。
“我已经说服父皇和朝中大部分官员，依照你提的建议行事……”
池舟：“……嗯。”
“但是呢。”姜渡手抚上池舟耳垂。“我要离京一段时间，亲自去盯这些事情的推进。”
池舟：“……要、要去多久？”
“短则半年，多则两三年……”
说完这句话，池舟很明显地感觉到姜渡的情绪低了下去。
连动作都带着一丝发泄的味道。
难怪呢。
合着是分离在即，要把三年的份，全挤在这三天内做了。
池舟不知如何安慰，干脆主动迎合。
……总归干不死他。
*
“你父皇真是个狠心的，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偏让你一个东宫太子去那苦寒之地。”
德贵妃拿着姜渡的手，撅着嘴抹眼泪。
姜渡回握。“母妃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德贵妃眉宇间的忧愁浓得几乎化不开。“我听说那里现在遍地刁民，万一伤着你了，可叫我如何是好。”
“我会武功，也有暗卫跟随，必然不会有事。”
“哎……”德贵妃长叹一声，又想起宫中传言，问道：“你宠幸宫人了？”
提到这个，姜渡面色便尴尬了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除开暗卫，宫内伺候的小厮跟宫女都还未曾见过池舟的真面目。
他用第二晚、第三晚破除了把人做死的离谱流言后，宫内又产生了新的离谱流言。
说池舟是修炼大成的狐狸精，专门选了宫内最强壮的男人来吸食精气。
每晚准点来，清晨准点走，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
德贵妃自然是不信这流言的，但连着三日的宠幸总做不得假，故有此一问。
见姜渡这为难的样子，她又问：“不是宫人？”
姜渡憋出俩字。“不算。”
“你是自愿的吗？”德贵妃严肃地问。
“是，我是。”姜渡承认。
“那怎的还藏着？该给人一个名分才是。”德贵妃不悦。“难不成，你要做那睡了就跑，不负责任之人？”
“没有。”姜渡连忙否认。“我与他商量过，都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名分，暂且押后再给。”
若他真要给池舟名分，那当然只会是‘太子妃’这一位置。
但他现在身负重任，太子大婚也不可草草了事，加上池舟身份又敏感……
此事，也只能以后再说。
好在池舟并不介意。
“商量……？”德贵妃暗里惊讶。“你与她可是两情相悦？”
她可从没听过谁家抬个小妾还要跟小妾商量的。
姜渡：“……是，我与他两情相悦。”
“姜渡！”德贵妃怒不可遏。“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你既与人两情相悦，又怎可如此轻贱对方？！”
姜渡心里一紧，直直跪了下去。
“母妃息怒！”
德贵妃气得捂住胸口。
“你夺了人家清白，不给人家名分，现在又要离京不知几时，你若在这途中变了心，你要人如何自处？！”
“既两情相悦，就该规规矩矩，三书六聘把人迎进来再行此事！”
“母妃息怒。”姜渡跪得笔直。“不是我不愿，只是……只是他身份特殊，孩儿又情难自禁，才会……这样的。”
姜渡：“孩儿发誓，不管离京多久，对他之心一定不会变。”
“你……哎……”
想到姜渡规矩了这么多年，德贵妃又不忍苛责了。“你将她身份告知于我，若你有天负了她，我定不允许。”
姜渡：“……他身份特殊。”
德贵妃眼神一凛。
“你莫要用这话搪塞我，我是你母妃。告诉我，我倒要看看，她这身份有多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