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妞妞！”
方明一进家门，看见院子中玩耍的一双儿女，便高声叫道。
“爸爸！”
看见方明回来，两个小家伙便摇摇晃晃向着爸爸扑了过来。
方明一个胳膊一个，把两个小宝宝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小家伙，奶奶给你们吃什么了，又胖了几斤是吗！”
“爸爸，糖糖。”
“糖糖，爸爸。”
方明每次回来都从空间给两个宝宝带几个“大白兔，”所以宝宝总是认为爸爸身上有吃不完的糖糖。
方明放下宝宝，从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一人给了一个，“去，玩去吧！”
“明儿，今儿有什么事吗进城了？”
母亲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个方明给买的袖珍收音机，正在一边听着新闻，一边照看着孩子。
听到母亲问话，方明忙上前应道：“妈，还是做山楂罐头的事，有些事再核实一下。”
自从方明去了公社供销社，肖枫总以为儿子应该轻松轻松，不会像在向阳寨，那么多个副业点，什么心都得操。
可这快一年了，肖枫看儿子怎么比以前还忙乎。
以前忙乎只在向阳寨，一般不出村子，现在可倒好，十个村子都得转。一转就是一整天。
这不，为了泰文村山楂罐头的事，又进城忙乎了。
“妈，中午准备吃点什么，我来做吧！”
“不用了，妈想和点面，中午吃面条。”
肖枫不怎么会做饭。
自从大嫂的爹娘因为儿媳妇生孩子离开了这里以后，肖枫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了厨房。
然而，她的厨艺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每一次做出的饭菜要么是少盐无味，要么是缺油干涩，简直是难以下咽。
为此，方明多次向媳妇表达歉意。可是，罗晓芸却总是安慰他说：“我觉得妈做的饭菜味道挺好的，我们都能吃得下，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啦。”
有次方明回家正赶上家里吃午饭，看到妻子的表情不大对劲，方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立马吐了出来。
他皱起眉头对母亲说：“妈，你这是放了多少盐啊？怎么这么咸呢？”
肖枫清楚自己做的饭菜确实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内心深处也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烹饪这样的家务劳动。如今面对这些难题，她感到束手无策。
尽管如此，她仍然希望能够改善这种状况，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做好可就是做不好。
无奈之下，方明便将十几道家常菜的具体做法详细地记录下来，并交给了母亲。
他告诉母亲，只要按照这些方法步骤去操作，一定能够做出美味可口的菜肴。
果然，这一招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作为一名知识分子，肖枫的记忆力相当出色。她只需看一眼菜谱，就能记住其中的大致步骤。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与实践，她竟然学会了如何制作那十几道家常菜。
自从学会了做饭后，肖枫每天都变着法儿地想让儿媳妇和老伴吃得更舒心一些。
虽然她自己是苏宁人，更喜欢吃米饭，但由于老伴和儿媳妇都是北方人，习惯吃馒头和面条，所以她就很少做米饭，每周才做一次。
每次看儿媳和老伴大口吃面、大口啃馒头的时候，肖枫都会觉得很开心，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吧。
不过，罗晓芸经常会跟方明说，要他劝劝母亲，别太亏待自己，毕竟母亲喜欢吃米饭，可以每两天做一顿。
但肖枫却总是不当一回事，表示自己无所谓，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想起媳妇劝说的话，方明决定中午为母亲做一顿可口的米饭。
中午的饭菜儿子不让自己动手，肖枫便专心致志地看着孩子，任由方明在厨房折腾。
为感谢母亲看孩子和学做菜的辛苦，方明做了两个母亲的家乡菜。
一个红烧狮子头，一个松鼠鳜鱼。又炒了两个青菜，蒸了一盆香喷喷的白米饭。
方鸿博和罗晓芸下班后，肖枫招呼两人赶紧洗手吃饭。“今儿中午明儿回来了，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饭菜自然是色香味俱全，几个人都赞不绝口。
但方明发现父亲似乎心不在焉，与往常有点不太一样，神情中夹杂着些许的忧伤。
“爸，工作中有什么不顺心吗？”
方明知道，黄副省长把父亲借调出来，牧辰风把父亲安置在红光制药厂，都是无奈之举。
父母都是搞科研的，研究的是高端科题，在县城制药厂似乎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方明担心父亲因为没有为制药厂作出贡献而自责，显得心里不安，便试问道。
方鸿博知道儿子担心什么。“明儿，不用担心爸。爸刚来时确实因为吃闲饭有点自责，不过现在好了。”
这是方明没有想到的，父亲也没为药厂研制出什么新药，怎么突然就心安理得起来了呢，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方鸿博看出儿子的不解，便告诉儿子，不是自己不研制新药，而是研制一种新药，从立项到研发再到最终上市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并且还存在研发不成功，投资的大量经费打水漂的问题。
所以如果不是上级指定研发，谁会出头冒这个险。
“那你怎么说现在好了呢！”方明看着父亲追问道。
方鸿博微微一笑道：“现在大环境下，人们好像都不太注重业务学习，但制药厂还真是个例外。”
方鸿博告诉说，也许与厂长苗鸿顺知识分子出身有关，抓科研人员业务学习的劲头从没放松过。
但这些年的大学生质量还真不好说，不要说专业英语，就是日常交流的英语也都成问题。
这样，方鸿博便被厂长安排了两项任务。一是翻译一些专业英语资料；二是对科研人员进行英语辅导。
“这就是爸感到可以心安理得的理由。”方鸿博说起这些还颇有一种自豪感。
父亲没有了自责感，心情舒畅欢快了，方明当然高兴。
不过看到父亲隐隐露出的一丝忧虑，方明还是怀疑父亲有什么心事。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方明禁不住问道。
方明这一说，母亲肖枫也放下筷子，“老方，你肯定有什么心事，我今天也发现你的情绪不对。
有什么事你就给我们说一说，也许还能为你分担点什么呐！”
方鸿博长叹了一声，“不是不想不告诉你们，是怕引起你们的恐慌！”
方鸿博这一说，肖枫的神经马上紧绷起来，这还真是有事。怕引起恐慌，看来事还不小。
“那你赶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肖枫催促老伴道。
“别着急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慢慢说，我们来共同想办法。”方明安慰父亲道。
“不是家里的事，是咱们相邻的县出了大事，死了好些个孩子了，咱们榆县有一个村庄也有死亡病例！”
这可真是惊天霹雳！
肖枫和老伴都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他们对这种事情更为敏感。
肖枫心想：“难怪老伴不敢跟我说呢，原来是因为死亡病例都是孩子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难受。毕竟，自己家里也有两个孩子，这让他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方明听后，心里虽然也紧紧地揪了一下，但他还算镇静。
他对方鸿博说道：“爸，您能不能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能有所防备。”
“唉，真是越穷越出事啊！”方鸿博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大家。
原来，在与榆县相邻的临西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在上个月的某一天里，突然爆发了一种怪异的出血病。
这种病主要发生在婴幼儿身上，一旦染上便会出现神志不清、口鼻流血不止等症状。
仅仅只是短短一个月内，就已经有多例婴幼儿因为患上了这种病而死亡。
临县革委会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派遣专人前往调查。
经过仔细地研究，根据这些死亡儿童的特征，县医院初步判断出，这次爆发的疫情很有可能就是“出血热”。
随后，临县革委会组织了一批专业的医务人员，按照“出血热”药物治疗方案对这些患病的婴幼儿进行救治。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尽管他们全力以赴，但病情仍然无法得到有效控制，患病的婴幼儿们还是接二连三地死去。
出事的那几个村庄离我们榆县的几个小山村并不远，所以我们这边虽然情况不算太严重，但也同样有死亡病例的出现。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临西县委不得不紧急向上级部门报告，请求地区和省里的支援。
肖枫心里非常清楚，出血热可不是一般的传染病，这种病一旦传播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一个人得了出血热之后，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就像是被摧毁了一样，再也无法抵挡那些病菌和病毒的侵袭。
如果病情加重，那就更麻烦了。
患者可能会开始流血。比如鼻子出血、脑子里面出血、吐血、拉血……
这些症状都让人感到恐惧和无助。
肖枫真的紧张起来。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防护工作。
于是，他转向一旁的儿子，认真地叮嘱道：“明儿，你待会儿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来苏水，妈每天得把家里消一次毒。
“还有，牛牛和妞妞从今天开始绝对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