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雾错愕，完全没想到宋希声这回这么猛，短短三天就弄死一个分身了。
据他所知，这么久以来，那么多转学生，可没有一个成功的。
“你……”皎雾收起复杂的情绪，荣辱与共般自豪道：“主人真厉害！”
宋希声却沉默。
这“钥匙”可以说是夏安亲自送到他手里的。
可，为什么呢？
如果夏安不想让他走，又为什么要把“钥匙”给他？
是让他自己做选择吗？
夏安怎会有如此自信，料定他不会离开？
因为罗思明？
恐怕不仅如此。
如果是他站在夏安的角度上，必然会留有后手。
比如，更改钥匙的设定，或者更改祭台的场所。
更有甚者，可以制造一个假祭台……
所以，这很可能是一场试探。
但是，即便知道那是陷阱，宋希声也必须去。
因为，这是唯一离开的方法……
不、也许还可以依靠完成系统任务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系统现在在休眠，完成任务他真的能离开吗？
不管怎么说，宋希声都得试一试。
“你知道怎么毕业吗？”宋希声问道。
皎雾张嘴，宋希声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什么？”宋希声又问了一遍，凝神去听。
“……”
宋希声摇头，“没听见。”
皎雾了然，不再说话，朝宋希声摆了摆手。
而后，宋希声发现皎雾的身影逐渐淡去，就连周围的白雾也慢慢散去。
他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时间到了。
宋希声睁开眼。
慕临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希声眼皮一跳，骤停的呼吸慢慢平缓。
“你知道追随恶魔的下场吗？”
慕临渊淡雅的嗓音突然响起，吓了宋希声一跳。
宋希声下意识反问：“什么？”
慕临渊弯眸扬唇，意味深长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宋希声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冒昧的问一句，恶魔指的是……？”
他有些猜测，但还未证实。
慕临渊没回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宋希声以为慕临渊要跟他摊牌了，慕临渊却不知道有什么顾虑，答非所问道：
“所有的转学生都是恶魔的信徒。但你不是，对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和摊牌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圣典》中的恶魔并非指tentacle，而是来自异世界的皎雾。
在tentacle看来，来自外界的玩家们，都是皎雾的爪牙，所以，称他们“被恶魔附身”。
但不知道为什么，慕临渊似乎在维护他，非要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里，哪怕明知他和他们不是一条心。
宋希声忽然想到了这个游戏背景，或许，是规则限制。
若是直接点明了彼此的身份，慕临渊就不得不对自己动手。
可慕临渊不想对自己动手，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宋希声目前还没把握能和慕临渊硬碰硬。
所以，他扬起笑脸，“当然。”
慕临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翻身上床，继续看他的书。
见慕临渊恢复了往常的气场，宋希声悄悄松了一口气，感觉室内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宋希声等了一会，慕临渊没有再发作，看起来他偷偷和“恶魔”在梦中会晤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宋希声酝酿了一下，还是直白地问了出来。
“怎么才能从学校毕业？”
刚才没有在皎雾那里获得答案，宋希声便时时刻刻惦记着。
慕临渊没有犹豫，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连续十二次考试都在年级前百分之五。”
宋希声：……
算了，他还是走捷径吧。
别说十二次年级前百分之五了，他连通过考试都悬。
等等、慕临渊说过可以帮他作弊！
宋希声眼前一亮，期待地望向慕临渊。
慕临渊却在宋希声开口前，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作弊只能帮你通过考试，想要达到前百分之五，你必须无比虔诚地信仰祂。”
宋希声眼里的光，散了。
小宋瘪嘴，“可我听说，你们的神明大人是恶神。”
宋希声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偷窥着慕临渊的表情。
慕临渊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他无比认真地说道：
“神，没有善恶。”
“所谓的善恶不过是，人对于利人与非利人之事的区分。”
“我信仰祂，我给予祂想要的，祂反馈我所需的。”
宋希声诧异地望向慕临渊，完全没想到慕临渊所谓的信仰是这么一回事。
“你这个……你确定是信仰，而不是交易？”
慕临渊微笑，“我不过一介蝼蚁，有何资格与神明交易？”
宋希声将未尽的话全咽回腹中。
他懂了，慕临渊对那位神明大人也是利用居多。
但场面话必须说得漂亮。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宿舍的门开了。
罗思明踏进房间，一抬头，正对上两双漆黑的大眼睛，他愣了一下，看向宋希声，“你……还没睡呢？”
而后，罗思明不满地瞪了一眼慕临渊，似乎责怪慕临渊大晚上还要看书，都打扰到他的小宝贝睡觉了。
宋希声对罗思明微笑点头：“在等你。”
罗思明眨巴眨巴眼，悄悄红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同手同脚地走到宋希声床前，“那个、下次你可以先睡，我可以自己爬你的床……不是，我的意思是，下次你可以直接睡在我的床上……”
罗思明垂头放弃挣扎，“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宋希声低笑出声，“但我不是想跟你睡觉，我想找你出去探险呢。”
“啊，这样啊……”罗思明一脸遗憾。随后，他很快打起精神，“现在吗？你想去哪里？”
宋希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校服略有褶皱，没有血迹与污垢，应该没有外伤。
“如果你方便的话。”
罗思明点头，没有再追问。
“走吧。”罗思明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外套递给宋希声，“外面有点冷，穿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