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秦知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天空湛蓝，一颗巨大的桃花树，粉红的花瓣落下，落在秦知乐眉间。
秦知乐眨了眨眼睛，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无力起身，贪图片刻的安宁。
耳边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童谣，“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咕噜咕噜滚下来！”
低缓又轻柔的声音还在耳边，却怎么记不清唱童谣那人的模样。
秦知乐勾唇一笑，大抵回想起那人，都是幸福的笑。
“赔钱货！跟你妈一样！”暴躁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即使不那么好听，可是秦知乐心中淡然。
“你不过是朕的一枚棋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好听极了，秦知乐也只记得声音好听，句中意思全然不在乎。
秦知乐一枚桃花瓣落下，越来越大，大到可以盖住秦知乐的视线，秦知乐闭上眼睛。
秦知乐好似丢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可身体和心理却是史无前例的轻松和自由。
突然脑子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温柔女人，暴躁男人，冷漠男子，老人，小孩，女子，杂乱的声音交至，在秦知乐脑子里炸开。
“闭嘴！”秦知乐猛得睁开眼睛，耳鸣慢慢淡下，并无声音。
“知乐！你醒了！你没事吧？”在圆桌看书的周宸烨连忙扑了上来。
秦知乐缓缓地转过头，看面前的男子，唇瓣轻启，“皇上？”
秦知乐的双眼茫然，似是初生的婴儿，不谙世事。
周宸烨凑近了一些，声音低哑温柔，“是朕。”
秦知乐皱眉回头，不知为何，看见周宸烨是满心欢喜的。
可又好似丢失了什么重要的情绪，秦知乐想不到是什么，又不免积攒了烦躁。
“皇上，嫔妾怎么了？”秦知乐皱眉，询问道。
周宸烨将秦知乐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轻声道：“你动了胎气，晕倒了。”
周宸烨隐瞒了见红一事，怕吓到秦知乐了，又怕秦知乐知道了后忧心。
秦知乐点了点头，哪儿哪儿都不舒坦，说不上来的燥热。
“皇上，嫔妾想起身走走。”
“不行！”周宸烨声音严厉了一些。
因为才动了胎气，要在床静养，不能走动。
“为什么？”秦知乐不乐意了，扭过身子，退下了周宸烨，眉头拧在一起，表情凝重。
周宸烨一愣，将挣脱怀抱的秦知乐揽到怀里，轻声道：“太医说要静养。”
“……好吧。”秦知乐虽然不乐意，但是妥协了。
周宸烨搂着秦知乐，视线落在角落，眼神涣散。
不久前，阿衣笛跪在周宸烨面前，一脸无辜，“婢妾只是与秦婕妤说了几句话，秦婕妤晕倒与婢妾无关呀！”
“婢妾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秦婕妤才开始发晕，婢妾也是吓坏了！”
“婢妾也是孕妇，也怀着皇上的孩子，皇上不能偏私！贡女的命也是命呀！”
字字无辜，字字哭诉，却字字拿捏了要害。
周宸烨最后只是罚了阿衣笛禁足，直至秦知乐坐稳胎儿后，阿衣笛才可以解禁。
周宸烨记得秦知乐说过，看见阿衣笛就控制不住脾气，那就不见阿衣笛，会不会好一点？
————
醒来后的秦知乐，用膳都是在床上用的，沐浴也是周宸烨小心翼翼伺候的。
秦知乐享受的理所应当，紧紧抱着周宸烨的手臂，将头靠在周宸烨心口，可以听到跳动的心脏，有些乱。
周宸烨一只手借给秦知乐靠，一只手拿着湿绢帕，轻轻地擦过白嫩光滑的后背，咽了咽口水，有些口干舌燥。
秦知乐安安静静地靠着周宸烨，声音娇嗔，“皇上身上没有味道了。”
没有龙涎香的味道了。
周宸烨指腹擦过秦知乐的背脊，秦知乐身子微颤，紧紧贴着周宸烨。
“你不喜欢，朕就不用了。”周宸烨声音低哑，略微沙哑。
秦知乐歪头，“有吗？”声音极轻，被水声遮掩了大半。
我有不喜欢龙涎香吗？
夜晚，躺在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
一个内心澎湃，又不敢有动作，怕伤到了她。
一个内心空荡，冥想了许久，也没有安睡。
直到秦知乐翻身时，有些什么东西戳到自己的腿，秦知乐抬眸，在昏暗中对上了周宸烨泛着暗光的眸子。
“皇上要不要去释放一下？”秦知乐目光纯纯，一脸无害的模样。
叫周宸烨看着牙痒痒，本就极力压抑了。
“不要，朕要你帮朕。”周宸烨哑声道，“像那次一样。”
秦知乐歪头，疑惑道：“哪次？”
见秦知乐装不知道，周宸烨自顾自摸到了秦知乐柔软的小手手，暗戳戳地捏了捏，“朕自己来。”
…………
————
次日，周宸烨去上朝了，秦知乐依旧睡得正香。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秦知乐是瞬间惊醒的，坐起身，撩开了床帘。
“是谁打碎了东西？”秦知乐高声呵斥了一声，眉心紧锁，眼神闪着怒火。
晓月快步走了进来，连忙扶着秦知乐起身，解释道：“一个新来不久的宫女，毛手毛脚打碎了青花开光海兽图胆瓶。”
秦知乐气冲冲地出去，便看见了宫女跪在一边，茉华正在训诫她。
“碎了一个瓶，还吵醒了娘娘好觉，你出去跪上一个一个时辰！”茉华向来严苛。
秦知乐本来是气大，加上起床气，厉声道：“两个时辰！”
宫女抬眸看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不敢有怨言。
只是茉华有些惊讶，从前自己惩罚宫人，娘娘向来都是降罪，今日怎么还加罪了。
秋风瑟瑟，吹进来了凉风，秦知乐只穿来中衣，缩了缩肩膀。
晓月连忙柔声劝说，“娘娘，外面冷，快进去吧！”
秦知乐这才转身离去。
被罚的宫女想不通，人人都羡慕的好主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变得暴戾。
明福宫，阿衣笛正在用膳，唇角微扬，心情似乎不错。
兮兰直接进来，阿衣笛也没有起身迎，只是笑着说：“兰昭容来啦！”
兮兰一脸嫌恶，“别这么叫！恶心！”
阿衣笛无奈地耸耸肩，兮兰只不过是讨厌昭容这个身份。
兮兰冷声道：“下一步如何？”
阿衣笛淡淡道：“你去激了激她。”
“行。”兮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