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悦一直低头不语，脸色平静。
秦浩不明白秦知乐为什么要送秦明悦出宫，有些不喜。
秦知乐示意，晓月拿出了一个包袱，递给了秦浩。
秦浩不明所以。
“这是本宫带给姐姐的礼物，也是爹爹的礼物。”秦知乐声音冷淡，转身看秦明悦，轻声道：“今后如何，全凭自己。”
秦明悦抬头，眼神动容，“我知道了。”
秦浩是懵的。
从前秦明悦嚣张跋扈，嫉妒秦知乐的美貌，不撕了她就不错了！如今两人却能心平气和的讲话，还略微臣服。
秦知乐示意晓月，晓月拿出了出宫令牌，给守城侍卫看，“这是出宫令牌，送秦嫔娘娘的姐姐，秦明悦出宫。”
守城侍卫拿过令牌，仔细端详，不是假的。
秦知乐站在高大的城门下，看着秦浩和秦明悦的身影越来越远，下朝的官员尽数离开，城门闭上。
“娘娘，回宫吧！天冷地滑。”晓月小声提醒道。
秦知乐收回酸胀的眼睛，“嗯，回去吧。”
远处，风雪迷了周宸烨眼睛，盯着小小的人影移动，消失。
冻得瑟瑟发抖的王德胜提醒道：“皇上，娘娘已经走远了。”
“朕知道。”
秦知乐愈发疏远，可不是走远了吗？
瞧她对宫外望眼欲穿，一定也渴望自由，与没有的母亲一样。
周宸烨转身离开，背影冷硬。
对周宸烨来说，越得不到的东西，便越想得到。
————
秦明悦久违地回到了秦家，贺氏急匆匆地迎上来，眼睛都是红肿的，哭着说，“明悦你回来了！娘担心死了！呜呜呜！你回来就好。”
一旁的秦浩说不上来的嫌弃，脸色不佳，将包袱里的信递给秦明悦，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嫁给寒门子弟，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主意！”
秦明悦扶着激动的贺氏坐下，冷静道：“是我，我想嫁的。”
秦浩本来打算将秦明悦塞给老王爷贵族做妾，好歹有几分姿色，不至于辱没了秦家大小姐的名声。
秦知乐竟然指使自己，将秦明悦嫁给一个刚刚高中的寒门子弟，并且秦明悦很愿意。
贺氏抹掉了眼泪，不明所以，“怎么了？”
秦浩将纸条扔到了桌上，没好气道：“你瞧瞧！女儿倒是指使起老子来了！”
贺氏捡起了纸条，看完后，眼珠转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冷静的秦明悦，“你可愿意？”
“愿意。”
贺氏点点头，也好，宫中吃人，贵族也吃人，低嫁倒不至于委屈了秦明悦。
“老爷，就应了明悦的要求吧！”贺氏乞求道。
秦浩虽然嘴上硬，但是心里软，秦知乐在皇上面前很得眼，于秦家是大大的有利。
这些日子，朝中关于后位的争论，一直没有定论，皇上也是模棱两可，打发了官员一些其他的事，试图分散注意力。
这不，秦浩得了任务，协助礼部侍郎，接待西疆和北戎的使者。
西疆位于高原，地广物稀，军力一般，可稀有资源富饶。
北戎位于北方，军强马壮，可土地贫瘠，粮草稀缺。
南朝地大物博，两面环海，物资丰富，粮草与军力同时具备，是实力最强的国家。
三国十年前签订了和平协议，互通物资，和平相处。
接风宴上，重臣到场，以及嫔位以上的妃嫔到场了。
秦知乐上次送秦明悦出宫，染了咳疾，刚刚痊愈就来凑热闹了。
秦知乐入席，褪去了白狐裘的披风，露出一身霜白色月季暗纹长袄，低调简单，头上也不过极致素雅的绿梅簪，依旧碾压众人，成为一抹独特的风景。
陶如云不屑地小声嘟囔，“守丧就别出来！”
本来就厌恶秦知乐，加之自己的靠山皇后和太后被秦知乐掀了，更加怨恨她。
秦知乐坐下，似没有听见。
陶如云就更来劲了，小声嘀咕着：“真是活该！就是自己造孽太多，才连累了胎儿！”
秦知乐垂眸，一双眼睛冷若寒霜，面无表情。
陈晴巧落座到秦知乐旁边，听见了陶如云的碎碎念，一记狠厉眼神，陶如云哑声。
陈晴巧听见了，那……秦知乐也听见了？
秦知乐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森冷刺骨的眼睛，有些微愣，可是秦知乐眼中过于阴冷。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周宸烨路过秦知乐时，脚步微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色，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礼官高呼：“宣！西疆使臣和北戎使臣觐见！”
西疆衣着鲜亮，喜欢用银饰和钻石装扮自己，格外亮眼。
北戎为了抵御寒冷，酷爱用动物的皮草做衣裳，尽显野性蛮力。
“臣等参见南朝皇帝！”
“平身。”周宸烨也不是第一次与两国打交道。
西疆为首的使者一挥手，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上前，盈盈一拜，随着动作，缠在腰间的金链铃铛叮叮当当。
“阿衣笛参见南朝皇上。”
西疆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女子一个个都是浓艳美女。
在场不少男子的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异域美女格外吸引人。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明白，陶如云都气得脸歪了！
有秦知乐一个妖精还不够吗？又来一个！
周宸烨神色淡淡，看阿衣笛似看常人无异。
一旁的北戎开了，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推了出来，“罗林参见南朝皇上。”
女子身材火辣外，性格豪爽，笑容肆意。
甚至不忘拉踩一旁的阿衣笛，“做作！”
阿衣笛眉头微蹙，冷呵道：“粗鲁。”
秦知乐瞧着有趣，撑着头，似笑非笑。
“南朝皇帝，这是我们西疆精挑细选，献上的美人，请收下！”
“北戎已是！”
这般情况，周宸烨不会拒绝，没有感情地开口，“那是自然，朕封两位为美人。”
又连忙招呼道：“使者们快些入座，朕准备了好歌好舞，好酒好菜招待各位。”
宴会正式开始，乐宫新编了舞，乐声起，舞女鱼贯而入，各种脂粉味儿都混在了一起。
“咳咳咳——”咳嗽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一舞闭，不少人注意到了王德胜站在秦嫔后面说什么，周宸烨也一直盯着秦知乐，本人只是目视前方，用绣帕捂着口鼻，小脸涨红，粉雕玉琢。
使者席位的罗林嫌弃道：“娇柔。”
一旁的阿衣笛呵了一声，“粗鲁！”
西疆使者起身，“南朝皇帝，不如瞧一瞧阿衣笛的跳舞，定然比那些舞女惊艳！”
周宸烨一心扑在秦知乐身上，想都没想，就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