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安这样轻松的说着，殷盛脸上瞬出现了愤怒神色。
“你想利用我来威胁大长公主？你别痴人做梦了。”
赵世安胜券在握的模样说：“是不是痴人做梦，试试就知道了。”
殷盛胸口起伏，他很生气。
可他在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他慢慢放松下来。
“你想得到什么？”
他打心底里不会觉得大长公主会为了他而拿出来什么东西跟赵世安交易。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或许会，可现在……
感情什么的早已经被时间给磨灭了。
“交州兵权虎符。”
殷盛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握紧。
“你好大的口气，就算大长公主真的把虎符给你了，你敢接吗？你就不怕皇上忌惮你，自古帝王多猜忌，你早晚……”
赵世安没让他说完这些长篇大论，打断他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想要这个虎符呢？”
“什么意思，你如果不要虎符……”
想到什么他脸色变得很精彩。
“是皇上。”
赵世安所做的事情都是皇上授意的。
先是铲除他，然后是贤王，再然后就是长公主了……
殷盛猛地站了起来，愤恨地瞪着赵世安。
“狗皇帝，他铲除我和贤王可以理解，我交州回归不过二十几年，贤王也权势滔天，可大长公主是帮扶他登基的，当年如果不是怜儿，交州如何能回归朝廷，他这是忘恩负义！”
“狗皇帝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怜儿终究是错付了，她为了朝廷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你们却这样对她。”
就是当时在茶庄把他擒获，被关押在这个院子里面他都没有这样愤怒。
现在这人仿佛是被触碰到了逆鳞，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赵世安就平静地看着殷盛愤怒。
等殷盛说完之后他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能顺利登基确实有大长公主的功劳，这是他们姑侄两个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介臣子。”
殷盛癫狂般地指向赵世安。
“满口胡言，你敢说这些主意不是你出的。”
赵世安跟他对视，片刻之后说：“是我又如何？大长公主收回交州是有功，可当年不也是她主动请缨嫁到交州来的吗？不然等待她的就是去荒蛮之地和亲，她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好的去处。”
“被接回京城之后更是受到了皇后都没有的礼节待遇，当年若是她交出兵权留在交州你觉得先皇会不同意？”
“二十多年了，她有多少机会可以把交州兵权交出来，让朝廷彻底掌控交州，可她都没有。”
“在你心里她是伟大无私的，可如今这些也都是她的选择。”
赵世安说完这番话让殷盛气得手指发抖。
“那也是你们逼的，凭什么她就要去和亲，凭什么她就要把虎符交出去，那是她辛苦得来的，你们就是强盗！”
赵世安无所谓耸肩。
“我也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大长公主若是分清楚现在的局势，自然会用兵权换你们父子两人，若她还坚持握着她没能力保护住的东西，那我有的是手段来让她把东西放手。”
赵世安这是第一次在方晴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邪恶。
他也承认殷盛说得没错。
可怀璧其罪，既然没能力保护中某种东西，就该放手，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准则。
赵世安没再看殷盛，牵起来方晴的手转身离开。
屋子里传来殷盛的谩骂声。
赵世安带着方晴走出去坐上马车之后才有勇气看方晴。
此时他的眼神就很容易让方晴明白他的意思。
方晴捏了捏他的手。
“晴儿，我知道我卑鄙，我只是想让朝廷早些安定，然后我们能够安稳生活……虽然这些听起来像是借口，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真的，你信我。”
方晴握紧了他的手。
“我自然信你。”
也只是赵世安这种强烈的想法才让系统感受到了它存在的危机感，所以发生了这些事情。
可是，他们似乎注定没办法安安稳稳地生活。
“没有谁的生活是一直顺遂安稳的，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赵世安所有的恐惧瞬间被方晴这句话安抚。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了。
这似乎也没错，可他舍不得方晴跟他受苦，他只能为了他们的未来更努力。
方晴以为大长公主早已经回了京城，可在赵世安送出去了消息没多久，大长公主竟然约见赵世安见面。
信件送到赵世安手里的时候方晴就在旁边，看了一眼忍不住问：“她还没回京城？”
“回了京城皇上肯定会问她的罪，她还不如等这边的局势稳定了卖一个乖，带着樊篱回京，到时候皇上看在樊篱的面子也不会治她的罪。”
“那你去不去跟他见面？”
“当然要去，不然忙活了这么久图什么？”
“我陪你。”
方晴下意识说出来这话。
主要是她担心系统又弄出来什么花样。
“不用，只是去跟大长公主谈谈，至于能不能谈拢还得另说，不能带着你去冒险。”
赵世安态度很坚决，方晴也就没坚持。
到了约定跟大长公主见面的日子，方晴老早就醒了，两人吃了早饭之后赵世安就离开了，他也只带了小六和另外一个手下。
大长公主约定见面的地方在船上。
赵世安的船慢慢停靠在大长公主的船边，小六过去传话让大长公主过来，大长公主的人过来传话让赵世安过去。
两边的人都不让步，最后赵世安和大长公主站在双方船的甲板上说话。
腊月的江面是真的冷。
赵世安身强体壮，出门时方晴还多让他穿了一件衣服保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
反倒是长公主，就算包裹着厚重的大氅，依旧觉得冷风往骨子里吹。
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冷风呛住了，她旁边的嬷嬷赶忙给她顺气。
赵世安一派悠闲。
“今天这天气不错啊。”
大长公主气得瞪了他一眼。
今天一大早就有浓重的雾气，到了这个时候江面上的雾气都没散，哪里天气好？
就是故意气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