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对方眼中竟然只是一个不成熟的行为。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南王觉得此时他的心已经凉透了。
他甚至不想面对面前的这一切。
他还想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当年多好。
就算他们是叔嫂关系，可他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不像现在，满口都成了他的错。
瞧着他满脸自怨的神色，大长公主抿了抿唇，没再劝说，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好一个好自为之。
南王自嘲般的笑出声。
随后屋子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南王沉默了坐了许久，然后撑着发麻的双腿起来，把书架旁边的箱子拖出来，打开里面，这是这么多年来，他跟大长公主往来的书信。
他都留着。
可现在看着这些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么多面的坚持是错的吗？
她为什么就不多看他一眼呢？
南王府里里外外都是樊篱带来的人，南王和府里的家眷都是变相的被监禁了。
大公主时隔多年再次回来这里，她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变化，每一处地方都能触发她的回忆。
她不想住在府里面，让樊篱送她去了驿馆。
连夜赶路她本身疲惫，再加上跟故人说了这么一通话，她很快就睡下去了。
可到了半夜她突然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
驿馆距离南王府很近，那边有什么动静，在驿馆的东厢二楼看得清清楚楚。
大长公主闻着空气中的烟味起来，伺候她的嬷嬷进来关上了窗子。
外面这是怎么了？
“没……”
嬷嬷本来是想隐瞒的，可街上有人开始喊“南王府走水”。
大长公主心里一个咯噔，赶忙起身打开了能看到南王府的窗子。
只见南王府正中央的地方火光冲天，把半个南王府都照亮了。
她熟悉南王府的一草一木，自然知道那是书房的位置。
而今天她刚在书房里面跟南王见过面。
他恍惚看向嬷嬷，双唇都在发抖。
“是他？”
嬷嬷过来扶着大长公主坐下来。
“自焚。”
“不，不可能。”
大长公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胸口气息上涌，她只觉得头晕，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殿下！”
*
方晴是第二日才知道南王自焚的事情。
她还专门问了十七这事。
“是真的，不过南王在自尽之前见了一个人。”
方晴心里还没一个猜测，就听十七接着说：“在前几日，大长公主离开了京城，往交州这边过来了。”
方晴瞬间明白，南王昨日见的人应该就是大长公主了。
方晴大概能猜得出来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南王本来在等着大长公主拿着手中的兵权过来救他。
可如今这是司马家的天下，大长公主是尊贵的大长公主，她怎么可能做出对于司马家不利的事情？
南王心灰意冷，然后就自尽了。
“那这件案子怎么说？”
“暂时不确定，可能还需要京城那边定夺。”
之后几日方晴忙自己的，也没关注过那边的情况。
知道有一天方晴在用系统来查水稻研究的文献，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方晴的思路被打算，她关掉了面前的光屏，让人进来。
“夫人，樊篱将军求见。”
方晴狐疑。
樊篱过来做什么？
方晴放下了手中毛笔去了前厅。
没想到看到的不仅是樊篱，还有方大树。
“司农县主。”
樊篱给方晴见礼。
“樊篱将军，不知是什么事情让您亲自过来一趟？”
樊篱拿出一封信。
“这是陛下亲笔书信，今日刚到。”
方晴接过，打开来。
皇上只是询问了一番水稻研究的进展，还专门说了让方大树过来调任过来协助他。
方晴就知道了方大树此番为何在这里了。
“有劳樊篱将军了。”
“无碍。”
“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告退了。”
说着樊篱起身。
或许是忙着南王的事情，樊篱眉眼间都是疲惫。
“樊篱将军请留步。”
方晴还是没忍住问了南王那边的处理。
“虽然还没公布，不过圣上的命令已经下了，南王畏罪自尽，绝不追究他家眷，只是世袭的南王封号将会被收回，如今南王府也不过是交州比较富庶的百姓。”
这样的处理方晴老早就想到了。
如今朝廷是彻底不用忌惮交州了。
“那樊篱将军是不是要离开交州了？”
“是，不过收到皇上任命，我将去扬州缉拿逆贼高万成。”
方晴诧异。
赵世安隔几日就来信，她没听赵世安说高万成有了下落啊？
看出来了方晴的疑惑，樊篱说：“高万成的踪迹有了眉目，我主要过去配合赵大人。”
似乎是不方便透露那边的事情，樊篱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扬州那边已经有赵世安和高仁，皇上却又派了樊篱，难不成是皇上也知道了赵世安所是追查高万成身上的东西这件事？
方大树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跟方晴熟稔地打了一个招呼。
“人都走了还看啊？”
方晴收回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又是怎么回事？”
方大树也是被贬的，这才去崖岛不到一年，怎么这么快就被提拔了？
而且这个任命还是皇上亲自下达的。
“上面的心思我怎么能猜，我好好的在崖岛当我的父母官呢，一封信就让我过来这边任职，还是做你的手下。”
“是啊，做我的手下委屈了大树哥呢。”
方大树笑着瞪了她一眼。
“就知道调侃我，这边怎么样了？”
“一直都在计划内。”
方大树还在看着方晴，说：“我说的不是种子，是赵世安他们，按说一个高万成可不值得赵世安亲自出手，可他不仅追到了交州，现在更是去了扬州，还有京城那边也派出来了人，这样的阵仗，我真不觉得是在追查一个逆贼。”
方晴倒是没想到方大树这么敏感，竟然这样就察觉出来了其中的不对劲。
方晴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能有什么事，看高万成确实是要提防的，而且赵世安和我都想过平静的生活，所以要先解决了高万成，不然心里就放不下这件事情。”
“是这样吗？”方大树狐疑问。
“不然呢？还能因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