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早些时日来拜见大长公主的，可是婚期将近，家里事情比较多给耽搁了，还望大长公主见谅。”
她刚说完，那少女就在大长公主之前插话。
“你家里难不成没人了吗？婚礼还需要自己来操持，你好歹也是皇上表哥亲封的县主，怎么就这么寒酸……”
“清河！”
大长公主低声训斥。
清河县主丝毫不畏惧地撇了撇嘴。
“我说的又没有错，什么司农县主，听上去就是种田的，如果不是看在赵大人的份上，皇上表哥哪里知道她啊。”
“方姑娘别生气，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
大长公主也只是警告地看了一眼清河县主。
屋子里这些妇人也都交头接耳。
方晴把她们这些看在眼中，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笑意。
“清河县主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是种田的，可我从来没觉得种田上不得台面，毕竟在我们老家，就连村口的傻子都知道民以食为天。”
清河县主脸色刷地沉了下来。
“你说谁是傻子呢？”
就连刚刚看好戏的妇人看方晴的眼神也都不一样了。
“县主莫要怪罪，我说的我们村口的傻子，可没说县主。”
“你……”
“够了。”
大长公主喝止。
清河县主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看着方晴。
大长公主视线落在方晴身上。
“你也坐下吧，以后嫁给了赵家人，少不了来往。”
“是。”
大长公主旁边的嬷嬷赶忙给她安排了比较靠前的位子。
然后坐在大长公主旁边那位年轻妇人就给方晴介绍了在场的人。
这位年轻妇人正是樊篱的夫人。
在场的这些人，有的是大臣夫人，有的是王爷或者郡王的王妃。
方晴一一给她们见礼。
又说了一会儿话，无非就是萦绕在赵世安和她身上。
京城里面突然多了他们这两个人物，可不是让这些人好奇。
尤其是赵世安，一个穷苦学子突然一跃成为皇上近臣。
“传闻赵大人无父无母，从小在你家中长大？”
问这话的人是郡王妃，看上去不怎么精明，有什么心里话都表现在脸上。
方晴她这话画面或许应添上“所以你胁恩图报，让赵世安娶你？”
“是，我们小时候以兄妹相称。”
郡王妃愣了一下。
“那，赵大人也满意这门婚事啊？”
“郡王妃倒不如去问他，毕竟是他跟我提的亲。”
“这……看来你们感情还挺好。”
“嗯，毕竟有从小到大的情分。”
这些人起初也只是把方晴当一个逗趣的，想听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当笑话，可瞧见方晴回答得丝毫不露怯，导游许多敷衍之意他们又觉得没意思了。
没大会儿大长公主就说自己乏了，各位也都告辞离开。
樊篱的夫人亲自把方晴送出去。
“刚刚在花厅那些你也别见怪，雍王妃之前想把她家侄女儿嫁给赵大人的，被赵大人当街拒绝闹得没脸，我想对你也带着气。”
“还有清河，她打小也就那个性子，也不知道听谁说你和赵大人的婚事是你强迫来的，就闹了今天这一出，你也别见怪。”
樊篱夫人说话也微风和煦一般，方晴没马上对她有好感，好也没多少差印象，毕竟方才席间是她帮忙介绍。
跟樊篱夫人告辞之后方晴坐上马车回府。
在长公主待了没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这闲话是如何就传到了赵世安耳中，方晴瞧见刚回家，赵世安后脚就回来了。
“不是忙吗？”
方晴接过他的奏疏。
这显然是刚刚下朝就过来了。
“刚刚有人跟我有人找你不痛快了？”
方晴扬眉。
“谁跟你说的？说什么了？”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谁能给我气受啊。”
赵世安绷着脸看着她，他倒是生气了。
方晴无奈。
“我真没觉得受气，不过是有些人想看我的笑话，你觉得我像是吃亏的人吗？”
赵世安冷哼一声。
“清河县主年前跟江南谢家定了婚事，婚期将至，大长公主前些日子想给清河县主请一个封赏。”
“县主封号便也是先皇愧疚这个妹妹才给的，她女儿嚣张跋扈，手底下也闹出过人命，若不是大长公主压着，御史台的吐沫星子都能把清河县主给淹死了，就是褫夺了她的封号也不为过，皇上还在考虑给不给封赏，如今她这样，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倒也不至于。”方晴在旁边坐下。
“我给你撑腰怕什么，是她自作自受。”
“她做错了事情，你大可以用律例来惩戒她，但别用给我出气的名义来为难她，这不仅让这个惩罚缺少了公道，也让我觉得在利用势力欺压旁人。”
方晴平静说完这些话，赵世安仔细看着她的表情。
他想说，其实他可以做得悄无声息，不会让旁人是他做的。
可他又知道说出来这样的话难免有些小人行径。
“我知道了，那就让小六在你身边保护着，如果她在为难你，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提她了，你刚刚说先皇愧对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大长公主在没嫁给现在的驸马之前，曾经远嫁交州，就是为了给当时还是皇子的先皇拉拢势力，后来先皇登基，大长公主又亡夫，皇上就接她回京，选了现在的驸马。”
方晴还是第一次听这事。
“看来大长公主也是有些手腕的。”
“当年交州就是在她手中收复，她比武安聪明，懂得放下权力，所以得以昌盛，只是她那女儿不像话……”
“说了不提她了，快到饭点了，咱们快些吃饭吧。”
*
婚礼越发临近，方晴推掉了所有请柬，整日在家里跟管家过目所有准备的东西的单子，生怕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
真的到了婚礼这一天，难免还是有些忙乱。
天还没亮给她过来梳头的是宫里的老嬷嬷，所有一切礼仪也都是宫里的嬷嬷在旁边教。
或许是为了给她充面子，这天一早就来了许多夫人和姑娘，嬷嬷给她介绍，要么是这个尚书夫人，要么是侍郎千金。
这么多人中，方晴倒有一个算得上是有交集的，陈夫人。
以前方晴西昌府岩县刘家寨上救的那个陈家姑娘品茗，就是陈夫人的小姑子。
陈夫人是品茗姑娘的二嫂，也是大理寺卿的小女儿。
又以为这样的夫人在旁边帮忙着，婚礼指定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