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苦了，换作是她，不一定能熬得过来。
“之后......”
奚悦双眼通红，说到最后嗓音一度哽咽，“她给我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俞城，一年后再见面，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曾经活力四射的女孩，眼里没有了光，活得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楚寒身形仿佛定住一般，既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呆呆地坐着。
奚悦的话像是一把刀，一刀一刀剐着他胸口最柔软的地方，令他有种近乎濒临死亡的感觉。
如同坠入阿鼻地狱，永远重复着生前最恐怖，最可怕的事。
见证自己的恐怖，渐渐变得麻木而残忍，而这一切一轮一轮，没有结束的一刻。
奚悦缄默半晌，抿了一口热水，缓了缓才开口，“我知道的就这些，其他的你不如去问问余潞，或许能从她嘴里问出些东西，当初就是她拿着照片告诉阿离，照顾她的人是苏哲。”
再亲密的朋友都有边界，江离不愿意提起，她也不会去揭她的伤疤。
“谢谢。”
楚寒站起身慎重地跟奚悦道谢，旋即又道：“我记得贵公司有几个项目，有意跟楚氏合作，你安排人去谈余下的细节。”
“别告诉她，我来找过你。”
他说完，留下呆愣的奚悦，阔步出了办公室。
直到人走远，奚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卧槽，过亿的项目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定下了？”
奚悦说罢，喜笑颜开地打电话吩咐人去接洽。
......
屠宰场。
周围挂着一具具刚刚宰杀的动物尸体，满地的鲜血还未清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和血腥味。
余潞发丝散乱，身上凌虐的痕迹明显，浑身颤抖，狼狈地坐在地上。
从晚上到凌晨，她经历了几个小时，漫长而又非人的折磨，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虽然不致命，但对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被送往医院救治，刚苏醒就被人拎到了屠宰场。
余潞抬眼往前望去，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衬得他冷峻矜贵，与这血腥的场地格格不入。
男人翘着二郎腿，就那么随意地坐着，玉骨般的手指修长，捏着一只黑蝴蝶把玩。
黑白交织，泾渭分明，却也莫名融洽。
余潞揪着身上的病号服，试图遮掩身上不堪的痕迹，声音虚弱，“阿寒哥......”
楚寒低眸凝着指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别这么叫我，我嫌膈应。”
余潞看着他表现出极大的憎恶，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点点变凉。
楚寒目色清冷生寒，“说说吧，你们当年对小七做了什么？”
闻言。
余潞一脸悲愤，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阿寒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不是阿离......”
不等余潞把话说完，保镖接到陆晟的授意，抬脚狠狠踹向她，踹完之后还嫌弃地蹭了蹭鞋底。
“啊......”
余潞摔在地上，敛去眼中的羞恼，似乎是抑制不住，悲伤的哭了起来，“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这样对我？”
陆晟将几张照片朝她扔过去，“死鸭子嘴硬。”
照片落在她面前，撒满了一地，里面是江离和苏哲同框的照片。
每一张都带有旖旎的色彩，很难不让人多想。
从楚寒进入部队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给他寄这类的照片。
他在部队艰苦训练时，江离正跟别人浓情蜜意。
长年累月的积攒，一点点潜移默的击垮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蚕食他对江离的信任，给他后来深信‘江离喜欢苏哲’做了铺垫。
“阿离趁着你去部队，移情别恋，跟学长......”
“我，我......不是故意瞒着阿寒哥，是阿离求着不让我说。”
余潞带着哭腔的声音，将欲言又止和痛心疾首，阐释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楚寒薄唇勾起，似笑非笑，“是吗？”
余潞眼泪婆娑，蓄满了委屈，看起来好不可怜，“是的，我不止一次劝过阿离，叫她别跟学长走得太近，可他就是不听。”
陆晟被她无耻的行径恶心到了，拿出另外几张照片砸在她脸上，“死性不改，到现在你还在攀咬我们家太太，往她身上泼脏水。”
照片和之前的照片背景一样，只是角度不同，照片上跟江离举止亲密的人是却是余潞，只是每张都有苏哲的身影。
结合之前的几张照片便能看出，照片是借位拍的，隐藏掉余潞，江离和苏哲就变得暧昧了。
所以他在找人查的时候，才会查不出合成的痕迹。
楚寒唇角讽刺的弧度加大，像是嘲讽余潞，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照片的事情是你做的，还是也有苏哲的手笔？”
他翻过江离的笔记，才知道她在他去部队后为打发时间，参加过一个慈善机构的活动。
他派人查过发现，这个机构是苏哲和余潞带头建立起来的。
或许这所谓的机构，一开始就是针对江离和他设的局。
对方利用他离开江离的空白期，他的敏感，他偏执的占有欲，撒下一张网。
偏偏他就信了，还对此深信不疑。
楚寒轻抬眼皮，眼神料峭如刃，“说吧，我耐心有限。”
余潞兀自低笑出声，笑声尖锐，满含嘲讽，“说什么，说江离跟苏哲怎么去开的房？”
楚寒纤羽般的长睫颤动，眼底骤然间凝结了一层寒霜。
余潞见楚寒如愿被激怒，尝到报复快感的同时，也尝到了苦涩，“楚寒说到底，你就是不甘心吧。”
“让我猜猜，你是不甘心江离背叛你爱上别人？还是不甘心她跟别的男人睡了？”
话落。
楚寒看向她的眼神像是黄泉尽头的寒潭，冷的可怕，只一眼，就要将她拖入十八层地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紧接着，滴滴答答的室内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从痛苦变得愉悦，到最后变得麻木。
其中还有男人的粗喘，以及不堪入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