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手伸进药汁里，力道恰到好处的按压她脚底的穴位，“夫妻之间不用道谢，你要是真想谢，不如来点实际的。”
江离很不自在的把脚往回缩，下意识接话，“你想......”
话说到一半，江离连忙改口，“我把买药方的钱双倍转给你。”
“老子差钱？”
楚寒低沉的嗓音浸着怒意，握住她的脚不由用了力。
江离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身体发虚，声音也跟着娇了几分，“轻点。”
吴侬软语，尾音拉长，蚀骨销魂。
楚寒听着一股燥热直往体内涌，咬牙道：“闭嘴。”
江离：“......”
楚寒把她的脚往下压，指腹轻轻揉了揉脚腕上被他掐出来的印子。
江离目光缓缓下移，看着蹲在脚边的男人。
灯光落在他脸上，专注的眉眼被照得明明暗暗，流淌过一抹温柔。
他一双手泡在药汁中，握着她的脚，手法熟练的按压穴位，肌肤被热水泡得发红。
脚下酸胀的感觉游走全身，连带着心也跟着酸涩发胀。
江离低声开口，“爷爷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如从前，我不想他再为我们的事操心，接下来......”
楚寒抬眸的霎那，恰好撞见江离脸上的表情，顿时将她那点小心思猜的七七八八，蓦地出声，“接下来，我们谈场恋爱，好不好？”
话被堵住，江离抿唇默不作声。
楚寒站起来双手撑着江离身体两侧的沙发上，“我想跟你谈恋爱，很想，很想。”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江离身子本能的绷紧，“我不想谈恋爱。”
楚寒敛去眼中的涩意，俯身把江离禁锢在怀里，“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
江离不明所以，抬眸疑惑的看他，不敢贸然接话。
楚寒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摁在他胸口，顺着腹肌往下滑。
江离想挣扎，力量悬殊，却挣扎不开。
滚烫的温度和强有力的心跳，自掌心下传来，江离禁不住耳根子发热。
楚寒直逼她的双眼，不容她躲闪，“你不会渣到，占了老子的便宜后，还想甩了老子吧？”
江离脸颊一热，手指微微蜷起，下意识接话，“你还有脸......”
说到一半，江离倏地顿住，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我忘了，你没脸，脸皮刀枪不入。”
能把倒打一耙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楚寒算是头一份。
“......”
楚寒盯着她翕动的红唇，往前凑了凑，“江离，你要对我负责。”
江离纤腰被楚寒压进沙发里，偏头躲开他的唇，“起开。”
楚寒唇瓣擦过她脸颊来到耳畔，辗转厮磨，“你的身手是我教的，如果我想做点什么，你觉得你能躲得掉。”
江离胸腔震了震，说不出辩驳的话。
喝过加过料的烫，那种如千蚁啃噬的感觉，他们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凭着坚强的意念，仅有一丝放纵就容易迷失在欲望的漩涡中。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他要想对她用.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从来没有。
到底是嫌弃她，还是尊重她，不愿意勉强她，她从来没有深究过。
楚寒薄唇贴在她耳垂上，一字一顿的道，“我没有一时一刻，不想将你占为己有，欲念横生，却强忍着不敢妄动。可我想你是心甘情愿的，甘愿成为我楚寒的妻。”
他的每一个字都直击，江离心尖最脆弱的地方。
不知是因为楚寒的话，还是身体太虚，江离真实的情感外泄。
她微微倾身，头埋进他怀里，额头贴着他胸膛，“楚寒，可当初把我推开的人也是你，你可有想过，那年的冰雪有多冷？
“我的心，我的血，都冻在了那年的冬天。”
轻不可闻的声音，在楚寒耳边经久不散，哀毁瘠立，悲戚到窒息。
平日里清冷倔强的人，此刻卸下满身的防备，剩下的只有脆弱。
楚寒整个人定住，垂眸凝视着她发顶，眸子里暗色一片。
这一刹那。
楚寒真正意识到，当初自己的一意孤行，对江离伤害有多大。
他想问一问她为何会选择苏哲，可看着她此刻的模样，他却问不出来。
说出来，无疑又是在翻旧账，旧伤之上又添新伤。
楚寒下颚搭在江离肩膀上，将她圈入怀里，“对不起。”
江离没有吱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有些伤害是无形的，远比真刀实枪还疼。
无法释然，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轻易抚平伤口。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冷淡又莫名和谐。
喝过桂枝汤，泡完脚，绞痛缓解不少，江离虚脱的靠在沙发里，撑不住阖上眼睛。
楚寒将她抱回主卧放在床上，自己跟着躺在她身侧，手背穿过江离后颈，将她圈在怀里，大掌隔着衣服给她揉肚子。
室内很安静。
窗外的雨声以及彼此的心跳，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不是药劲没过，他身上的温度比手掌还高，罩得她浑身暖烘烘。
江离梦睡梦醒的时候，好像听见他在耳边说：以前是我的错，以后看我的表现，给我一个机会，能好好爱你的机会。
......
清晨。
卓锦公寓卧室里传出一声咆哮，“楚寒，你个王八蛋。”
江离看着自己的手，气得眉毛直抖。
男人在她手腕上，用黑色丝巾系了一个蝴蝶结，掌心内一只震翅的蝴蝶与之呼应。
江离手指蜷缩了几下，脑海里不可控的闪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隐隐觉得掌心还存有,滚烫的温度和清晰的脉络。
江离稳了稳心神，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手。
狗东西。
狗的秉性让他刻划得是细致入微。
小腹处传来阵阵暖意，江离掀开被子发现小腹处多了个暖宫贴，脚上穿着一双厚厚的卡通毛绒袜子。
暖宫贴，不知什么时候贴的，还很热。
江离指腹捻着软乎乎毛绒绒的袜子，呆坐了很久才下床。
照片告诉她，这个男人朝秦暮楚，然而现实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向她表露，他在意她，甚至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