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摇摇头，不甚在意地道：“擦破了点皮。”
带着苏哲影响了速度，被流.弹刮伤。
墨煜不满地吐槽，“那小子脑子是不是有坑，自己几斤几两不知。”
江离没接话，拢起的眉泄露出几丝烦躁。
所有人中她最不想扯上关系的就是苏哲，可是现实偏偏反其道而行。
冥冥之中好像有道枷锁将他们绑在一起，怎么都挣脱不开，她越是挣扎束缚得也越紧。
江离和墨煜顺着地上的脚印，一直走到工厂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门，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除了墙角的一排夯实的铁柜，其他什么都没留下。
外面杂乱不堪，里面却非常干净，显然是被人清理过了。
墨煜摸索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来晚了一步。”
室内的味道憋得人喘不过气，江离不适地松了松领口，“出去再说。”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极细微的声响，江离脚步一滞，仔细去听又没有了动静。
本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下一秒，墙后传出微弱的嘶鸣，还有重物落地的响声。
江离目色骤沉，望向面前一排铁皮柜子，“把这个移开。”
不大一会，几个人便把沉重的组合柜移开，露出半人高的矮门。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门后回荡，潮湿腐烂的味道直冲鼻间，令人作呕。
墨煜正欲往里冲，被江离拽着衣领扔在身后，拿出帕子捂着口鼻，率先弯腰走了进去。
沿着楼梯往下走，直通工厂的负二层。
触目惊心的画面，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
周围层层叠叠摆满了铁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动物，大的小的都有，枯瘦如柴，奄奄一息。
角落里几个水池里，漂浮着动物的尸体，皮开肉绽，死状极其可怖。
屋子正中央平台上，锁着一只猴子，身体抽搐，嘴里冒着血泡。
一双眼睛如灯泡似的往外鼓，两行血泪顺着它的眼角流淌而下，皮肤皲裂，身上的青筋狂跳好似要爆开一样。
见到这一幕，江离瞳孔剧烈收缩，脖子如同被人掐住，喘不过气来，记忆疯狂的扭曲。
阴森恐怖的室内，冰冷的仪器，各种颜色的液体，漫天火海混成一片。
“谁敢过来，我割断他的脖子。”
“吃下去，吃饱了才有力气。”
“小涵......”
“小涵，你醒醒，你看看我......”
“小涵，你出来，你出来啊......”
谁在说话？
小涵是谁？
似有什么欲破茧而出，却始终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束缚，挣脱不开。
江离头疼欲裂，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第二天。
一声怒不可遏的低吼，从卓景公寓的卧室内传出来，“江离，你长本事了，居然对老子下药。”
许久。
楚寒长睫僵硬的掀起，看向身旁的位置，目光凝滞。
没有睡过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她昨晚就离开了公寓。
楚寒缓缓翻身，头埋进江离的枕头里，兀自笑了起来，笑声苍凉，满含嘲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舍不得他受一丝伤害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对他用药。
药不伤身，伤心，伤肺。
他只是想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确认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能用的办法她都试过了，他该怎样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楚寒拿起手机拨通陆晟的电话，嗓音冷如黄泉幽潭，“去查江离在哪，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接到电话的陆晟，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禁心里直打鼓，还有点不适应。
楚寒在他面前提起江离，向来都是称呼‘太太’，从来没有直呼过姓名。
他都快被这夫妻俩整得焦虑了。
陆晟匆匆赶到公寓，就见楚寒一脸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跟了楚寒多年，陆晟还从未见过他这么深沉，“楚总。”
楚寒仰起头，双目比昨天晚更加红，眼底黯淡无光，“查到了吗？”
陆晟背脊一阵阵发寒，战战兢兢开口，“目前没有查到太太的行踪。”
楚寒凉薄一笑，“学以致用，教会她的那些，一分不少的回敬给我了。”
陆晟：“......”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楚寒无名指上转动冷硬的戒指，“派去跟着她的人呢？”
陆晟如实回话，“影二和影七被弄晕在去南湾的路上，”
楚寒闻言眼神陡然一变，再次确认道：“那里清理干净了吗？”
陆晟点头，“是。”
思忖片刻。
楚寒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南湾。”
......
江离在郊区别墅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太阳穴抽疼，大脑一片空白。
墨煜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曼曼，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离视线聚焦在墨煜脸上，就见他下巴上冒出几根胡茬，双眼满是血丝。
昏迷前的事情灌入脑海里，江离倏地坐起来，一阵眩晕差点栽到，“那边情况怎么样？”
墨煜连忙应声，“房间处理掉了，暗中开.枪的人，等我们追过去时，人已经泡在水里没了气.息。”
江离眸色暗得发沉，“最近让大家都小心点，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墨煜：“我知道了。”
江离沉默了一会，问道：“苏哲那边呢？”
墨煜一张脸很臭，“在医院，那小子命大，血虽流得多了点，倒没有生命危险。”
他说到这里似想到了什么，眼中的鄙夷一晃而过。
江离瞧出墨煜说话有所保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墨煜撇撇嘴，“据留在那里保护他的保镖说，苏氏那帮老狐狸已经去他那里闹了几次。”
江离已猜出一个大概，眉头深深地蹙起，“跟昨晚的事有关？”
墨煜看了看江离的脸色，一五一十的道：“他本来约了中逸科技谈项目，后来接到一通电话，临时放人家鸽子去了南湾，因此引发那些股东的不满，现在借题发挥大做文章。”
墨煜话落。
江离半晌没说话。
中逸的项目对刚上任的苏哲来说至关重要，能决定他是否能坐稳苏氏总裁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