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啊......”
女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叫声太过凄厉，整个喧嚣的会所顷刻间安静下来，一片死寂。
众人目光齐聚声音的来源方向，楚寒站在焦点中心。
他白衬衫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唇印，周身气息冷冽如霜，眼底的阴鸷与憎恶显而易见。
躺在地上的女人，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声线颤抖，泪眼婆娑，好不可怜，“楚总，是我什么地方伺候得不够好吗？”
楚寒眉峰低沉，下意识地去看江离的反应，当看到江离掺着苏哲的手臂，眸光黯然如深渊。
就在刚才，他进入会所便被人叫住，在看到江离出状况，疾步过来。
分心的档口，陌生的女人突然冲出来撞在他身上，好巧不巧地在他衬衫上留下一道唇印。
江离收回手，双眸没有情绪，淡淡的从楚寒身上扫过。
苏哲镜片上印着清吧内的灯光，似有算计的光闪过，唇角带起很浅的弧，看楚寒的眼神多了几丝挑衅。
等江离看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是那副雅致如斯的模样，面带歉意，绅士的退后一步，“抱歉，情急之下忘了你的习惯。”
江离面上不辩喜怒，客套地道：“不管怎样，谢谢学长的好意。”
他不挡着她，她能躲得更远。
江离言毕，一步步走向砸酒瓶的青年，“哪只手砸的？”
斑斓的灯光投射在她脸上，冷得瘆人。
青年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心下发怵，惊恐地往后退。
江离正要出手，会所的虞老板火急火燎冲过来，点头哈腰，“抱歉抱歉，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不懂事，惊扰了楚太太。”
一声‘楚太太’成功打破清吧内紧张的气氛。
周围的人无一不惊讶错愕，齐刷刷看向楚寒。
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楚家就那么一家。
楚氏集团总裁和江家大小姐婚后，从未合体在公开场合露面。
总裁的夫人在俞城，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都传她被冷落不好意思露面。
江离眼皮跳了跳，警告地看向楚寒。
楚寒一身的戾气散去不少，换上玩世不恭的笑，迈步上前揽住江离的腰，低头看她，眼中柔情缱绻，“江离，我老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销声匿迹几年的江家大小姐？”
“神马，传言中被打入冷宫的楚太太？”
“我还以为楚太太是个丑八怪，所以一直不敢出来见人，魔性反转啊，不会是楚总怕人觊觎，故意藏起来吧，哈哈哈......”
“豪门三角恋，今晚会不会打起来？”
“近日屡屡听到他们婚变的传言，现下江小姐突然出现，是不是......”
“......”
场内爆出几声惊呼，随后又因什么极力克制住。
朝江离摔瓶子的青年，闻言直接吓瘫在地上。
毕竟，楚寒虽然花名在外，可除了楚太太，从未承认过其他女人。
江离秀眉狠狠地拧紧，五指收拢成拳，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她能往楚寒身上招呼。
此话一出口，后患无穷，接下来休想再有安宁日子。
楚寒目及江离的神色，心下一突，有些心虚，也有些慌，小心翼翼去拉江离的手。
江离不着痕迹地避开，面向会所老板，神情温凉，“虞老板。”
虞老板背脊发寒，擦擦额头的汗，“楚，楚太太尽管吩咐。”
他跟江离打过交道，对她的性格略知一二，睚眦必报便是其一。
这年头赚钱不易，称呼江离为江小姐，楚寒转头就能封了他的嘴。
喊声楚太太，估计他离烂嘴也不远了。
太难了。
江离瞥向瘫在地上的人，“我好心放他一马，他却想要我的命，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就废掉那只不听话的手吧。”
话音落地。
四周传出起起伏伏的汲气声，靠近江离的人立即散开，看她的眼神也从轻视转为畏惧。
虞老板松了口气，正要道谢，就听楚寒腔调温柔地附和道：“老婆，一只手太便宜他了，一双。”
生无可恋的虞老板：“......”
众人：“......”
江离连眼角余光都没给楚寒，转身往包间方向走。
楚寒冷厉地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苏哲，紧随江离其后，追了上去。
在场的人见状，目瞪口呆。
有人感叹：“卧槽，不是传言不喜欢吗？这怂怂的样子，是不喜欢该有的表现？”
“小姐姐，太飙了，吓得我小心脏噗噗跳。”
“......”
人群中一男一女，面色难看，眼中同样露出愤恨与嫉妒。
江离经过走廊，整个人被追上来的楚寒从后揽住腰，带进一侧的包厢。
江离抬眼看他，面上淡漠如水，“有事？”
这女人，冷漠得有些过分。
楚寒脸色黑了下来，“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江离眸光从他胸前的唇印上掠过，风淡云轻地道：“问什么？”
楚寒双眼阴沉沉地盯着她，眸光晦涩。
女人斤斤计较，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越凶说明她越爱你。
不吵不闹，看似大度，其实是不爱你，因为她不在乎。
是啊。
她不爱他。
怎会为此吃醋生气。
江离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故意挑明这层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寒垂眸深凝着她，沉声道：“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夫妻？”
江离满眼讥诮，“我们的婚姻是个什么情况，就连外人都知道，难不成你还当局者迷？”
她眼中刻画出的讽刺昭然若揭，如同钝器深深扎在楚寒心上。
他自欺欺人骗了自己五年，久到他自己都信了。
他看似赢了苏哲，实则输得彻彻底底。
楚寒眸色幽暗，低沉的嗓音沁着冷意，“因为他在，所以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江离愣了一瞬才明白楚寒话里的‘他’是谁。
刚刚被楚寒一闹，她竟忘了苏哲的存在。
苏哲就如同扎在身上的断刺，拔不出来，楚寒时不时就会拨动一下，钻心疼。
江离眼神比夜色还要寒凉，“他在与不在，我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