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寝殿离开的时候，惜儿有些腿软，腿心轻微的疼，他给她涂了药，但还是不大舒服。
她知道这一晚闹的太过了，但是她忍不住，在床榻之上，只要看到他，她就想拥有他，就此沉沦。
只要他与她在一起就好。
阿栩说，她还小，不适宜生育，给她喂了一碗避子汤，不是很苦，甚至她心中有些甜蜜。
她自然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怎样的惨烈，她也会怕。阿栩告诉她，起码等到她二十岁，他们才应该为孩子的事考虑。
他是皇帝，膝下没有皇子，后宫没有妃子，不知有多少朝臣劝谏，他一律不听，固执地要等她。
这样几乎要把心剖出来给她看的人，她如何不爱。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他，但同时她也想着，一定要尽快成长到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她不想做攀附他人而活的菟丝花。
她正这样想着，迎面遇见了槿儿。
“槿儿姐姐。”惜儿扬起笑脸，唤道。
这几年槿儿姐姐一直很照顾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你……”槿儿的视线却落在她的颈窝，那一处暧昧的红痕过于明显，叫人难以忽视。
惜儿自己看不见，只道：“怎么了吗？”
“你和皇上……是不是……”槿儿迟疑着问，她也不想这样想，可是……
可是皇上他怎么会对自己身边养大的小姑娘……荒唐啊。
惜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摸上自己的颈窝，果然，那里有一处轻浅的牙印。
他属狗的吧！竟然咬她！
她知道槿儿已经猜到了什么，再辩解也是无用，于是点头承认。
“我和皇上……在一起了，就……昨天晚上。”
槿儿皱紧了眉头，有些急切地问：“皇上有没有说给你个名分？”
总不能让惜儿没名没分的跟了他吧，惜儿也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小姑娘，现在却……
“他、他说等我十六岁。”惜儿咬了咬唇，道。
槿儿皱着眉，起初有些为惜儿不值，但转念一想，既然他承诺了，肯定是会给的。
皇上后宫空置，她能做后宫第一个妃子也是好的，不管日后皇上有没有纳新妃，总有这份情分在。
想到这里，她放心了些，只是皇上也太急切了，惜儿才及笄……
惜儿看槿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低头看着脚尖：“槿儿姐姐，是我逼迫他的，您别那么想皇上……”
“你……”槿儿没想到竟是她主动，一时有些惊讶。
但她知道，惜儿表面上怯懦，实际是最有主意的，认定的事怎么也拉不回。
她既然主动做了这样的事，便是谁也劝不住了。
只希望日后皇上能对她好点吧……
槿儿又想到昨日衡城王替洛逸求娶惜儿时皇上那阴沉的脸色……所以，他当时是……吃醋了？
这样想来，他们怕是早就互通心意了。
“人各有命，惜儿，你注定是富贵的命啊。”
槿儿笑着摇了摇头，从她身旁经过，离开了。
惜儿又摸了摸自己颈窝上的痕迹，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情不自禁，还是故意为之。但她回去后，遮了个严严实实。
事实证明，纵欲过度是不可取的，就算年轻，也不能这样胡闹。
自那夜之后，他们没再这样放纵，保持了规律的两天或者三天一次，但他总喜欢玩各种花样，惜儿逼问了他许多次哪里学的，他只说是话本上看来的。
这日上午不是惜儿值班，她就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凳上坐下，看着一本关于治国的书，偶尔从面前的桌子上摸一口水果吃。
她这里的水果和糕点都是最好的，也没人敢来催她做事，满宫都知道，她是半个主子，皇上像宠自己亲妹妹一样疼她，无忧长公主有的，都会给她一份。
有不少人猜测她是先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惜儿懒得管这些流言，她在阳光下看书，好不惬意。
菱月和含珍也在，桂儿有事要忙，只剩她们两个来蹭她的吃食。
“含珍姐姐，你听说了吗？皇上好像要立后了……”菱月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
“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含珍疑惑。
“我有一个姐姐是宫里的绣娘，她说，她们已经在绣封后大典的朝服了。”
“啊……这样嘛……那你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吗？”含珍问。
“不知道，我不认得那些小姐，谁知道皇上的心意呢？”菱月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期待地看向惜儿：“惜儿，你在皇上身边最多了，可知道皇上相中了哪家的小姐？”
惜儿并未抬眼：“不知道。”
“连惜儿姐姐都不知道啊……”菱月有些失望。
含珍笑道：“我倒是听说，宁国公家的程小姐才貌双全，而且很仰慕皇上呢，朝中大臣多推举她为皇后，之前皇上一直拒绝，如今是要同意了？不知道会不会是她……”
菱月叹了口气，趴在桌上说：“我只希望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能好相处一些。”
惜儿落在书页上的目光一顿，再看不下去。
“你们都在啊。”槿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槿儿姐姐！”菱月和含珍乖巧地唤她。
“真会躲懒。”槿儿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药碗递给惜儿。
惜儿放下书，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你病了吗？”菱月不解。
“没病，只是……调理的药。”
惜儿笑笑，她不愿深夜劳动别人，就求祁栩把避子的汤药挪到了上午喝，反正槿儿已经知道了，祁栩索性就让她送了。
槿儿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皇上不让她怀孕，她就没有怨怼过吗？
惜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指尖摩挲着碗边，想起昨晚……不禁面色微红。
……
今日下午，荣阳长公主带着她刚三岁的小女儿进宫了。荣阳长公主只比皇上大了一岁，但如今已经儿女双全了。
她带了女儿进宫，也是想让他多接触接触孩子，说不定就想开了选秀了。
他空置后宫三年，京中已经有传言说他……有龙阳之好了。
“蓁蓁，来，叫舅舅。”荣阳长公主含笑哄着叫蓁蓁的小女孩。
蓁蓁似乎有些怕生，但母亲应该和她叮嘱了许多回了，故而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舅舅”。
祁栩不讨厌小孩子，就也笑着叫她过去了。
蓁蓁迈着小碎步过去，但她似乎很喜欢惜儿。
她抱了惜儿的小腿，奶声奶气地叫她：“姐姐～”
惜儿挺喜欢小孩子的，就蹲下哄她了：“蓁蓁乖，去舅舅那边好不好……”
蓁蓁朝她头上伸了伸手，像是在够什么。惜儿一怔，但还是低下了头。然后蓁蓁便从她头上拿了一支亮闪闪的水晶珠钗，惜儿不禁失笑，小孩子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得到了喜欢的东西，蓁蓁开心地笑了，惜儿趁机哄她：“听姐姐的话，去舅舅那里好吗？”
蓁蓁点了点头，小步走到祁栩面前，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舅舅”。祁栩怎么听怎么刺耳，叫他就是舅舅，叫惜儿就是姐姐，虽然辈分放在那儿，惜儿也确实是当她姐姐的年纪……但是，他还是不开心。
惜儿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在心中偷笑。
荣阳长公主打量了惜儿两眼，亦是笑道：“惜儿姑娘出落的越发好了，亭亭玉立的，我看着也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喜欢。”
祁栩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
惜儿却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