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做的芒果燕麦慕斯，尝尝？”一个柔和的、软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眼前出现了一小碟精致的西点，芒果粒、蓝莓和燕麦碎撒在淡黄色的蛋糕上，淡淡果香提升了人的胃口。
她侧脸望去，入眼的是一张白嫩透粉的可人小脸，小奶猫一样的澄澈眼神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乌黑顺滑的齐肩秀发，鬓边别了个可爱的水晶小熊发夹，她明朗的微笑让她有一瞬间想起了郁忻。
“姐姐是申城银行的吧，我经常看到你过来，这是店里的新品，送给你品尝。”她长长的睫毛上下扑簌，一笑就会露出嘴角的梨涡，仿佛能治愈一切阴翳和苦郁，教人心生爱怜。
“谢谢。”她顿住的手从咖啡杯上拿下来，捡起银色的叉子掘了一口送入口中，清新甜蜜的味道化开，心情大好，不由得接连尝了好几口，“很好吃。”
她听到了，笑得更灿烂了，那种洋溢的快乐似乎会传染。
“你是这里的老板？”
“对呀。”
此时她俩正在玻璃前的高脚凳上坐着，郁恬回头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修和布置，点点头，“这里，真好，我很喜欢。”倏忽间，她瞥到了收银台上熟悉的收款码标牌。见她朝那边看，女孩笑着说：“张奕威叫我办的，给你们完成任务。”
郁恬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你说小张啊？”
女孩点点头，“我的前同事。”
郁恬想到小张是去年毕业入职的，这下反应过来，“你……辞职了？”
女孩又笑了，“对的呢，我都离开好几个月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乔霏霏，‘雨雪霏霏’的霏霏。”
郁恬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名字和她本人的气质很相符。
“工作不开心吗？怎么才进行就辞职了？”
乔霏霏抿了抿嘴唇，“我可能……不太合适柜台的工作。”
郁恬微微一笑没有再提，“咖啡和烘焙是你特意去学的吗？你做得真不错。”
女孩的脸上阴霾全无，眸子里盈满甜甜的笑意，“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店一直是我的愿望呀，我爸妈对我说，只要我过得开心，做什么都会得到支持的。”
有那么一瞬间，女孩的话语就像久逢的甘露滋润了她内心的干涸，看了眼对面耸立的办公楼，顿觉意兴阑珊。
她痴长身旁的女孩数岁有余，可是她既没有李慧清的张狂霸气，也没有沈星仪的恣意洒脱，甚至不如乔霏霏的简单纯粹，她活成了什么呢，究竟是理想还是执念？
李慧清的话激起了她内心层层涟漪，将她纷繁的心绪搅得天翻地覆，她又想起大二那年的夏天，如困兽般陷于疲惫不堪的境地。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弱小，只要自己足够强，很多流言蜚语便会不攻自破，更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姐姐？”乔霏霏的轻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弯起唇角，“怎么会选择开在这里呢？”
女孩睫毛微颤，脸颊上蓦然晕开一丝绯红，默默地不再说话，郁恬一秒感受到她羞涩的少女心事，浅笑着不作言语，看了眼手机，对她说道：“谢谢你的蛋糕，还有，你的咖啡真的很好喝。”
临出门前，郁恬另外打包了几杯带回去，回身看向“小咖”的广告牌，白底黑字，轻奢简约的设计风格，在一众形形色色的商铺里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她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给李慧清递了一杯咖啡，办公室的同事每人一份，都是“小咖”特有的生椰拿铁。
李慧清淡淡地瞥了眼，干涩地挤出两个字“谢谢”。
一旁的季彬见状笑嘻嘻地接过她手中的咖啡，“谢谢你郁恬，我最喜欢他们家的生椰拿铁了，不但好喝，糖分还低，下午就靠这一杯提神了。”
信贷部的田宇晨和夏康元也在一旁帮腔，另外三位负责审查的老前辈则对年轻人的事情置若罔闻，只顾着眼前的事情。
还剩最后一杯，郁恬想着给师拓送去，田宇晨好心叫住了她：“这杯是要给师总吗，他一般都喝茶，应该不会喜欢咖啡的。”
“谁说我不喝了？”正巧，师拓微笑着走了进来，从郁恬手里接过，“谢谢。”
众人纷纷抬头看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继续忙碌，田宇晨摸了摸后脑，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郁恬微微一笑，“不用客气。”
师拓对众人说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这个周六因为国庆调休继续上班，晚上我们一起聚个餐，大家有特别想吃的可以在群里提提建议。”
所有人都鼓掌表示赞同，尤其是几个男生。
夏康元笑着说：“师总，我一定陪你多喝几杯。”
“欸，你喝白的还是红的？”田宇晨在一旁起哄。
“不管红的白的，我们统统招呼得过来。”季彬胸有成竹地说道。
师拓眉眼一扬，“好，就冲你们几个，到时候不醉不归。”正说笑着，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屏幕走出去接听。
大家重新回到紧张的工作节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