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拿了就拿了。”
秦悠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反倒是白沁书微微惊讶。
“他拿了我那么多钱，还要抢你奶奶的？”
秦悠然无奈一笑，如今的她像是整个人被解剖了出来，完全没有遗漏的展现在对方面前。
“那些钱，不够他还账的。”
就算账还完了又能怎样，只要父亲的瘾一上来，照样会家财尽失。
秦悠然晃了一圈，发现家里很脏，于是用扫帚把水扫了，洗完手，打算去厨房做饭，这才发现，厨房桌子上堆着一些剩菜。
都是些咸菜，不容易变质，但常吃这个怎么能够补充营养。
秦悠然微微蹙眉。
“这是啥？”
白沁书都没见过这黑漆漆的咸菜，只依稀认得里面的辣椒。
“红薯叶子做的。”
秦悠然倒是认识。
“这放了这么久，也没放冰箱，应该不能吃了。”
秦悠然打算去外面买点菜，白沁书跟着她，因为院子里的水洼已经被扫干净，所以她可以优雅的晃着步子出入了。
城郊的菜市场，很小，也很破。
下水道旁散发着臭味，人挤着人，汗味冲天。
日头已经临近中午，菜已经不怎么新鲜了，白沁书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整个人基本上是贴着秦悠然的。
“我说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秦悠然有些无奈，想把人送去附近最近的奶茶店待着，白沁书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那张如鸡蛋一样滑嫩的肌肤，蹭着她的脖子。
“挺好的呀，我都没见过这些地方。”
但其实到底是这个破旧的菜市场好，还是眼前的人好，白沁书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她想接受秦悠然，所以，就连这样肮脏的地方也能忍受了。
眼睫低垂，忽然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有很大一块的红色的印记，白沁书没由来的心虚。
用指腹蹭了蹭，发现痕迹很深，绝对不可能是被蚊子咬的，也不可能是口红。
有些地方泛着点绿色，显然是自己昨天晚上干的好事。
看来下回下嘴不能这么重了，头两次没什么经验，这样很正常。
白沁书在内心安慰自己。
秦悠然却浑然不觉，买了些菜之后就回去了，她不让白沁书干活，可这只猫却不乐意。
非要帮她洗菜，然后看到菜上的小蜗牛，吓得花容失色。
秦悠然只能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过去把那只蜗牛弹飞。
“菜里面有蜗牛，至少是一件好事。”
秦悠然笑了笑,白沁书依旧有些后怕，黏糊糊的东西看的人怪恶心，她甚至连那蜗牛爬过的菜叶子都一并扔了。
“这是什么好事，太恶心了。”
“说明这是绿色蔬菜，打药打的少。”
说话说到一半，白沁书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睛，忽然死死的盯着秦悠然的手指。
“怎么了？”
秦悠然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指，什么也没有啊，没有流血，没有爬蜗牛。
“你今天晚上，不要用这双手碰我。”
白沁书看到这手就想到蜗牛，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着唇，一副后怕的表情。
“搓澡也不行，今天我自己搓。”
秦悠然：……
“这么怕虫子？”
白沁书不搭理她。
秦悠然把饭做好，就把奶奶喊了过来一起吃饭。
她知道白沁书可能吃不下饭了，自己只陪奶奶简单吃了两口，白沁书坐在屋外，正找准角度拍着照片呢。
“悠然，你朋友怎么不吃？”
“来的时候吃过了，只是顺道看看你。”
秦悠然随口扯了个借口，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看过来看过去。
好半天才夹着一块肉吃了。
“你脖子上怎么那么大的红印子？”
吴次香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不对劲，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扒着秦悠然的衣领子，可因为视线有些模糊，倒是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
“是我糊涂，白天也应该熏点艾条的，家里蚊子多了，让你被咬这么多口。”
老人粗糙的手指在脖颈处扒拉着，仔细数着印子。
“奶奶……不是……”
秦悠然很想说不是蚊子咬的，可说一半说卡壳了。
老人眼睛看不清楚，她还能怎么解释，能说这是年轻人的乐趣吗？
“家里的蚊子也太狠了，一叮下去还这么一大块。”
吴次香碎碎念，嘴里都是骂蚊子的话。
“我给你拿点花露水过来。”
老人说完，走去了卧室，没一会儿拿来一瓶花露水，直接抹在秦悠然脖子上。
吃完饭之后，秦悠然又给了吴次香一点现金。
“奶奶，你不要藏在床垫子下面，爸爸知道你喜欢在那儿藏钱，你不是说过吗，他从小时候就爱从那儿拿钱。”
秦悠然告诉老人要换个地方，这才离开。
她出来的时候，白沁书靠了过来。
闻到对方身上一阵浓郁的花露水味，有些疑惑。
“你干嘛涂这么多花露水，你奶奶家也没蚊子呀。”
秦悠然只是仰着脖子，跳下小院的台阶，让对方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她以为是蚊子咬的。”
白沁书脸红了，垂下头。
“你还不遮着点。”
说完伸手去拽对方的衣领，秦悠然低头握着她的手，因为衣领被微微扯拽，那条黑色小蛇晃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遮的？”
“我本来就服务于你。”
她说这话，没有半点害臊。
白沁书被这真诚的笑容给晃了眼，心没由来的慢了半拍，然后还是把扣子一粒一粒给对方扣上去了。
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其实并不怎么好看，反而显得人很呆板，但是秦悠然身材比例实在太好。
即便是只穿一个麻袋，也依旧能有不一样的风情。
她任由白沁书扣着扣子，没说话。
黑色小蛇连带着那些痕迹一并被遮掩而去。
“谢谢你今天能来陪我。”
秦悠然低头道谢，额头与额头相互触碰着，传达着互相的温暖。
“这没什么，昨天你表现的不错。”
白沁书想踮起脚去轻薄这人，可闻到那花露水的气息，又住了嘴。
有点太熏人了。
看来这东西还真有驱蚊的功效。
白沁书忍不住在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