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低语声，漫天盘旋的蝙蝠。
许柒毫不犹豫地回他：“因为他们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到我们。”
这个问题并不是能用一句话概括的。
她紧紧握住季风的手，“放过他们。”，许柒再一次这样请求。
季风沉默了。
他从前喜欢人类，是因为想要饲养。
在他年少时，一直喜欢这个会做美食、一有事就爱欢歌舞蹈、两条腿跑起来很有意思的种族。
可是这种喜欢，是带着高位俯视的尊卑。
喜欢狗的人类，也会因为被狗狠狠咬过几次，而产生讨厌、恐惧所有狗的偏见。
在今夜，面对伴侣的请求，无数的咒骂声中，季风对人类的厌恶指达到了最高值。
勘察到这一点的系统恨不能扶额苦笑。
它无奈地对许柒说：“许小姐，本统第一次见到好感值还有-101的。”
“我们的任务或许要失败了。”
为了安慰自己，系统人性化地添了句：
“不过今夜能救几百人的命，算是本统和许小姐的功德。本统会如实登记的。”
许柒没时间一心二用，她正盯着季风的脸，不错过他的神情变化。
只是令她失望了。
两人脚下的光芒越来越炽盛，水蓝色的眸子里，冷意并未退去。
包围在整个镇中心的广场范围内，不到一千人正等待着50%几率的可能性。
许柒的眼神随着季风的不肯妥协，而越来越悲哀。
她以为上次的不愉快过后，两人都会改变一些想法，越加替对方着想。
没想到会遇到这件事。
今夜的事情，其实可大可小，就看季风怎么选择了。
许柒刚才还和系统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会阻止的，并不难。
因为她坚信季风一定会听她的话。
和从前一样，会考虑她的感受而妥协。哪怕只是表面上。
只是结果并没有。
男人的神情越来越差，目光依旧没有动摇。
狠狠打脸了许柒刚才的想法，令她当真考虑起“大不了以死威胁他”，这条会伤害感情的下下策。
她不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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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随着两人的僵持，周围人群跟着骚动起来。
系统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只好劝了一句：
“许小姐，你冷静点，这时候千万别说分手一类的话，这样会刺激他的。”
“这天气已经不对了，先稳住吧。”
天空之上果然飘起了雪花。
阴云蒙住天空，漆黑的夜色里，大朵大朵的白色如鹅毛漫天飞扬。
许柒抬头仰望，在脑海里说了句：
“系统，帮我个忙。”
纷纷扬扬中，当一片雪花刚要掉在她的脸上时，立刻就被季风设的结界融化成蒸汽。
从刚才许柒跑到他身边时，这个一如既往贴心的男友，就已经给她罩了一层看不见的、温暖的结界。
许柒见状，低下头笑了。
下一秒，她再次伸出手。
只见几片雪花落在了白嫩的掌心。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白色落在女人漆黑的长发上、灰色的羊毛大衣上、青绿色的围巾上...
季风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缩。
他慌张地再次给许柒设了一层，没想到...又失效了。
许柒握紧了拳头，用掌心的温度融化了冰雪。
“如果你执意要对这些人动手”，许柒开口了。
她用轻飘飘的、无所谓的语气说：“那你就动手吧。”
“天很冷，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许柒转过身准备离开。
她的手腕立即被大手扣住，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而在季风意料之外的，是许柒背对着他，轻笑道：
“我也看了那个石头，你要不要考虑把我催眠了？”
“哦，我忘了，你无法对我用一切幻术。”
“看，帕里西奥。假设我和他们一样普通，你一定会清除我的记忆，对吗？”
许柒转过身，回握住他的手腕，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只是扣得太紧了，皮肉动一下都疼。
而季风的神情，此时已经可以用非常难看来形容了。
许柒无视系统的疯狂警告，还在说：
“从种族上看，我们从来就不对等。人类是你的餐点，你是捕食者。”
“而其他方面呢？帕里西奥，你偏执的性格，疯狂的占有欲，一次次的试探...我真的累了。”
系统听到这句话，再结合不断飙升的黑化指数。
许柒没哭，它倒是想哭了。
男人湛蓝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忘记了呼吸，本能地想用腮来过滤海水。
可这里是陆地。
尖锐的牙和非人的利爪控制不住地长出来，他的心脏酸涩到像被人用力攥紧。
她看过了...
“小柒，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季风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死死抓住许柒的手不放。
“我不把他们做成傀儡了，我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
“我很听话的。回家...你说回家的。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因为太了解许柒，所以季风知道，这是她真正生气的样子。
太平静了。
他情愿她现在劈头盖脸地吼他，甩他几巴掌。
也不要这样用看邻居的眼神看他。